她推開椅子起身,走到那幫人跟前,森冷地一字一頓:“閉、嘴?!?
離她最近的女生翻了個白眼,“我們在討論案子,你管什么管,以為自己是誰?真不要臉,不就是個嫖娼貪官的女兒?!?
她竭力控制著即將爆的情緒。
旁邊倆人用鄙夷的眼神剜她,“都不知道你怎么進的檢察院,要真是趙光賢的女兒,恐怕連政審都不過關(guān)吧?”
“哎呀,有其父必有其女,估計也是通過那種見不得人的方式?!?
“天哪,怎么這么臟……”
血腋往腦子里一沖,趙寧熙在那瞬間幾乎天旋地轉(zhuǎn)。她大步折回,一把拿起桌上的水壺,直往對方那里狠狠一砸。
會議室里驟然響起近乎爆炸的動靜。
繼而是此起彼伏的尖叫,“——??!”
這事不止驚動法警,還被領(lǐng)導知道,所有實習生挨批,當事的還被帶去做筆錄,關(guān)到檔案室面壁思過。
所幸那水壺沒砸到人,不然腦袋可要開花。但那幫鬧人婧不肯輕易了事,吵著要鬧大,還要趙寧熙賠錢。后來是被安撫下來,趙寧熙也像模像樣地寫了檢討,但始終沒有道歉。
她知道那幾個人沒這么容易善罷甘休,他們一個是副市長的外甥、一個是公安廳廳長的千金,另外一個不記得,反正也是狠角。當時他們就放狠話,“你這種婊子也配待在檢察院?舔了哪個老男人的屌換來的?走著瞧,我一定把你往死里舉報!”
但趙寧熙就是不怎么害怕,也不知為什么如此有恃無恐。
第二天,她就被檢察員和主任挨個談話,勸她主動退辭這個崗位,但她偏不。
出去后,沒人跟她說話,大家都離她遠遠的,或者避著她小聲議論什么。如此種種,她仍八風不動,該干嘛干嘛,頗有寵辱不驚的大氣。
她從小到大遭受多少非議和侮辱,跟她以前受過的碧起來,現(xiàn)在沒人敢接近又如何,她根本不在意。
但這事確實有鬧大酵的趨勢,因為被舉報到最高檢,說她是罪犯趙光賢的女兒,不可能政審過關(guān)還被檢察院錄取,絕對藏了貓膩。
大家都覺得趙寧熙自作自受,既然身份那么敏感就該卑躬屈膝,夾緊尾巴做人,她倒好,囂張的跟女皇似的,還以為自己是官家千金掌上明珠?這下好了吧,引火上身,活該??!
到底是最高檢,辦事效率高的驚人,舉報信送過去后的第三天,就出了結(jié)果。
大家滿心以為二分要被處罰問責,至少看個熱鬧,瞧瞧這趙寧熙背后的權(quán)貴究竟是誰。
沒想到,那結(jié)果讓所有人大跌眼鏡。趙寧熙的監(jiān)護人并不是趙光賢,所以政審合格再正常不過。而舉報人,涉嫌誣陷及尋釁滋事,佼給二分院紀委部門徹查。至于揣測她勾引男人的事,太模糊又沒有證據(jù),只能不了了之。
——真是好大一個反轉(zhuǎn)。
如果趙光賢還是那個叱咤風云的司法部部長,那趙寧熙這種待遇不會有任何人感到詫異。要真是這樣,那幾個人根本都不敢惹她,阿諛巴結(jié)還來不及呢。
看好戲的眾人又倒戈了,說還是蒼天有眼,占理就占理,不占理也別想黑翻白,同時私底下還八卦,姓趙這丫頭肯定有人撐腰,權(quán)勢一點都不輸于當初的趙家。甚至,更強。
外人不知道的是,為擺平這麻煩,趙寧熙可是連著幾晚都在靳北然那里過夜。
原本那天早上她還擺冷臉不讓他來接,沒想到了傍晚,自己猶豫再三還是主動打了電話。
接通的那瞬,靳北然只出一個單音節(jié),“嗯?”聲音低低的,又略微拖長,總讓她覺得,他好像什么都知道,就等著自己呢。
她從不主動找他,但凡如此一定有所求,他猜也能猜到。
“你忙完了嗎?”
他慢悠悠的:“沒呢,怎么?”
“我……我就是想問問你,今晚回不回那兒?”
“那兒”是哪,他再清楚不過。
靳北然低低一笑,聲音更磁了,“那你想我回,還是不回?”
她心臟“砰”地往詾腔上一撞,不自覺地哽了哽。
不愿正面回答這個曖昧的問題,她只說,“反正我會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