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士見了熱鬧,一下子擠了過去,這場景,這角色,怎么看怎么像是浸豬籠啊。
“什么個情況?”
“藍妹兒偷人,氣死了的丈夫?!?
“我看她就不像是賢良的女子,一臉子狐媚?!?
“就是,阿卜多好的人……”
在閑言碎語之中,事情的始末很快被他弄明白,這個叫做藍妹兒的山妹,她的丈夫是個肺癆,在前天的夜里,有人看到他們家里傳來了動靜,跑出了道黑影,等人趕過去的時候,就見藍妹兒衣衫不整的躺在床上,而她的丈夫,那個倒霉鬼阿卜則睜大眼珠倒在地上,被活活的氣死了。
“真的假的?”大凡男人對于漂亮的女人都會格外的優(yōu)容和寬厚,李道士也不例外,只見竹籠里的女人一身流水似的白皙身段,驚恐的大眼睛,嘴巴被白巾捆著,就算蓬頭垢面,也惹人憐惜,怪不得會惹得這些婆姨嫉妒。
‘還真是浸豬籠,漢化的夠深啊,怎么好的不學(xué)學(xué)這個,太可惜了,’跟大多數(shù)男人一樣,李道士心中惋惜的很,哪頭豬拱了這朵鮮花,關(guān)鍵時候還縮卵,真是慫貨。
正這么想著,事情忽然有了變化,麻三子沖了過來,用著聽不懂的方言與那個帶頭的長老激烈的爭吵著,長老揮了揮手,幾個寨中后生把他按在了地上,任憑他怎么掙扎。
“這又是怎么回事?”
“麻三子說奸夫是他,要一命換一命,阿金長老不同意,而且有人證明當(dāng)日他并不在寨中?!?
“我去,四角戀啊,”李道士的腦海里突然冒出一張關(guān)系圖,藍妹兒、丈夫阿卜、奸夫是一個循環(huán),而麻三子又偷偷的暗戀著藍妹兒,甚至不惜頂鍋。
豬籠里的藍妹兒,眼眶泛紅的麻三子,表情古板的阿金長老,還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寨民,事情眼看著就要以悲劇收場……
“等等!”
李道士果斷的站了出來,他自詡為講義氣的人物,向來是有恩報恩,有仇報仇,如果沒有這麻三子,自己或許早就病死在了深山老林,不管怎么說,他也得把對方的妞給保住,這就叫道義。
“那個,道爺我乃青城正宗,掐指一算,這女人應(yīng)該不是真正的兇手,”李道士口胡道,卻見旁人像是看傻子似的望著他,“對了哦,你們應(yīng)該不信道,那就比較麻煩了?!?
眼見幾個寨中后生氣勢洶洶的圍了過來,李道士腿一軟,雙手一舉:“等等等等!”咽了口吐沫,眼光轉(zhuǎn)了一圈,撒著丫子就往外跑,很慫的模樣。
“繼續(xù)走!”阿金長老不想把時間浪費在一個瘋子的身上,招手道。
藍妹兒已經(jīng)不掙扎了,只是艱難的轉(zhuǎn)過頭,看著還在扒拉著向前的麻三子,絕望的閉上了眼,是妹子自己做了不守婦道的事,所有的罪孽就讓她一個人承擔(dān)吧。
山中有一條河,波光粼粼,清澈見底,但這河水如今卻成了害人的玩意;浸豬籠做為一種刑罰,開口處困以繩索,把女人光著身子吊起來,放到江河里淹浸,無疑是最侮辱人的一種方式,藍妹兒只看到河水離她的臉面越來越近,有些膽小的寨民甚至已經(jīng)捂住了雙眼。
“他娘的,道爺又回來了!”只見李道士上氣不接下氣的跑了回來,手上還拿著一張剛繪成的符,“誰敢動手!”
“把這個外人趕跑!”阿金長老大怒,指使著幾個后生打了過去。
“九天力士,下地山神。封泉泉乾,封石石裂。封山山崩,封河河竭……”李道士開始練咒施法,只見河水冒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漣漪,山上的小碎石開始‘嘩啦嘩啦’的往下淌,地面開始‘嗡嗡’的抖起。
“巫術(shù)!”
“蠻法!”
瑤族之祖為盤瓠,也就是巫蠱之祖,是故寨民們對于咒術(shù)和妖法并不陌生,祖祖輩輩的口傳之中,這些傳說往往大行其道,所以在見了道士施法之后,所有人的動作都停了下來,目光更是驚恐,像是見了鬼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