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代表朝廷就該去援助某一方。”
左相面若寒冰,逼近一步,看著昭元帝鄭重而冷然地說道:“陛下,你敢說你不是出于私心私愛,才想插手救援?!”
昭元帝冷冷地看著他,不發(fā)一言。
良久,他才道:“很久以前,你問我是不是被這個女子迷惑了,我當然斷然否認。那時候,我只覺得可笑,我的意志勝過金鐵,又怎會被區(qū)區(qū)一個女子所困。”
“然而,經(jīng)過這段日子,我才發(fā)現(xiàn),她在我心目中已經(jīng)悄無聲息地扎下了根。”
酒歇歌散的小宴過后,他的嗓音顯得有些醺然的磁啞,更多的卻是堅定決然。
“你曾說過,帝王應該無私無欲,心里有一桿秤,世上的萬物都可以放在上面衡量。為了霸業(yè)和利益,昨日的敵人甚至可以成為盟友。一直以來,我都認為自己是這樣的人?!?
“可是今天,我才發(fā)覺,原來在我心目中,只有她……只有她一個,是不可以放在這桿秤上衡量的。”
他疾步而去,身后只留下最后一句,在夜風中久久不散。
“因為如果失去她,整個世界對我來說將毫無意義?!?
只剩下左相望著他的背影發(fā)愣。
左相隨即感覺自己的肩膀被拍了拍,回頭,卻對上薛汶云淡風輕地一笑。
“看到他還是去救人了,其實你心里也松了一口氣吧?”
左相聽了這一句,憤怒地瞪了他一眼,卻罕見地沒有反駁。
薛汶蹬鼻子上臉,干脆勾了他的肩膀,痞笑道:“她畢竟是我們倆的小師妹,見死不救是會被兩個老頭在九泉下痛罵的喲?!?
“我們倆的小師妹?”
面對左相疑惑的目光,薛汶神秘地一笑,不由分說地拉了他,也朝著昭元帝離開的方向追去。
“這是一個很長的故事,如果你愿意,我路上講給你聽吧。在這之前,先跟陛下一起去救人吧!”
左相還沒反應過來,就遭遇他的拉袖神功,“走啦走啦!”
“你不要動手動腳的,快放開!”
“我知道你的衣服很貴,回來賠你就是。走啦走啦!”
“別再拉了,你這個渾蛋?!?
兩人的憤怒爭辯與嘮叨聲,漸漸遠去。
就在這個風雨交加的深夜,宮門第一次開了鎖鑰。不多時,前殿、侍衛(wèi)軍營都響起人聲喧嘩,好似所有暗衛(wèi)都被集中起來,玄金色盾牌和甲胄的互相撞擊聲響了起來。
一隊隊駿馬開始馳騁而去,呼嘯著踏過天街上染水的青石板,也驚醒了無數(shù)人的長夜酣夢。
雨越下越大,雷電也因為天地元氣的激烈對撞,而頻頻打了下來。
丹離就默默地站在雨中,凝視著,那被鵝黃色披風遮蓋的尸體。
雷電打散了她的發(fā)髻,雪白的面容上分不清是雨還是淚。
她就這么默默地站著,渾然不覺陣法已破。
而遠處正在苦戰(zhàn)的蘇幕,突然發(fā)覺出口重新現(xiàn)亮,頓時清嘯一聲,率領所有人開始朝著出口突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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