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和千千交換了個眼色,做著鬼臉,繼續(xù)看戲。
洪凌將二人所行看在眼里,向無憂看來。
無憂朝他眨了眨眼。
他不禁又朝她看多一眼,才將臉別開,并不揭發(fā)她們二人。
副官不知出了什么事,擠進人群一眼便看見立在場中的洪凌。
皺了眉,“還沒尋到郡主?”
洪凌將臉別開,“沒有?!?
副官臉色越加的黑沉下去,看清地上披頭散發(fā)的婦人,微微一愣,“端媽媽,怎么回事?”吆喝著兩側(cè)屬下,“還不快扶起來?!?
無憂嘴角一撇,看樣子在府中還真是有地位的。
端媽媽被人扶起,見有人撐腰,越加地使橫,撲上前去揪洪凌。
她以為有副官在,這小子不敢再造次。
哪知洪凌竟是個不怕死的,硬是寒著臉又側(cè)身讓開,讓她撲了個空。
四周的人頓時哄笑起來。
副官怕事情鬧大,低喝了一聲:“洪凌,不得放肆?!?
洪凌正要避,睨了副官一眼,只得站定。
“你這該死的小子,居然敢……”端媽媽臉上更掛不住,怒羞成怒,上前撲打洪凌。
無憂再也看不下去,正要上前阻止。
身邊有馬車路過,車里傳出一個沉靜低啞的聲音,“停。”
聲音不大,柔和溫暖,叫人聽了如沐春風(fēng)。
然只是這么一聲,所有嘻笑聲即時停下,連端媽媽打向洪凌的手也停在了半空中,臉色一變,慢慢垂了下來。
剎時間,四周竟變得清風(fēng)雅靜。
無憂細品那聲音,極是好聽,溫和淡然,感覺不到什么殺傷力。
抬眼望去,是輛很樸實的馬車,如果不認得車身是由上好的黃梨木所做,放在任何地方也不會招人多看兩眼。
看不出這輛車的主人有什么顯赫身份能讓這些人懼怕成這模樣。
馬車停穩(wěn),車簾輕揭,車簾后伸出一只手。
那只手骨節(jié)分明,又不突出,白皙修長,與半掩在他手掌上的白色衣袖融于一體,竟叫人生出一種遠山柏松的傲然之氣。
只是一眼,無憂便迷上了那只手,第一次知道,一個人的手也是能長出氣質(zhì)的。
不知這只手的主人會是什么模樣。
然而,那毫無瑕疵的手指中,卻夾著一只黑色的梅花,光潔橢圓的指甲蓋泛著淡淡珠光,更顯得那花瓣啞沉無光。
黑梅,白手,黑白分明,說不出的詭異。
墨梅……
無憂驚訝的差點叫出聲,只在傳說中聽過的墨梅,竟在這里看見。
正在發(fā)愣,已有衣著很是干凈整潔的小廝從他手中接了那枝墨梅。
場中人除了洪凌,臉色均是一變。
四周更是靜得象是一片葉子落在地上也能聽見。
小廝走到端媽媽面前,將墨梅遞了給她,“公子給你的。”
端媽媽臉色瞬間煞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那枝墨梅,渾身顫如篩豆,牙齒咯咯作響,半晌才回過神,將小廝伸在面前的墨梅一拂,墨色花瓣撒了開來,在空中飄飄揚揚,讓這詭異的氣氛更添了一抹死亡的氣息。
“不可能,不可能,我是什么人?他敢這么對我……等郡主回來,定稟報皇上,有他好看……”
“杖擊三十。”車內(nèi)那好聽的聲音又起,聲音依然溫和,全然不帶慍意,然話中之意卻冷情得叫人心尖都顫了一顫,又叫人不能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