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心七上八下,正尋不到落處,聽頭上聲音傳來,“你也起來,都散了吧,我想自個進(jìn)府,都別跟著?!鳖D時長松了口氣,這官算是保住了。
無憂到了這門口,自沒人敢動她一根毫毛,安全不必?fù)?dān)心。
洪凌見叫散,轉(zhuǎn)身就走,連眼梢都不向無憂瞄一眼。
無憂嘴角一抽,這態(tài)度……
眼角斜飛,伸臂一把撈過呆若木雞,愣杵在一邊的千千,挑眉,皮笑肉不笑的將她睨著,“三包……”
“你……你……你是冒牌的吧?你……你可是和我一塊掉下來的……”千千白著臉,兩眼發(fā)愣,唇直哆嗦,苦差,真真的苦差……
如果是正牌的,就憑她這一路下來的八卦和方才的那句“不是東西”,就夠她剮上千層皮。
無憂堆出一臉的笑,甚陰沉,千千一哆嗦,扯了嘴角陪笑,模樣甚傻。
“郡主……大人大量,不計小人過……”
無憂無語望天,當(dāng)真是見風(fēng)使舵啊,啐了她一口。
千千抹把臉,即時住了嘴,臉上假笑時間久了,有些發(fā)僵,模樣越加的憨。
無憂手臂收緊,將她的脖子箍得更緊些,臉上笑意更濃,
“你想不想少受遭些罪?”
千千懵懵的點頭。
“想不想日子過得舒服些,少受些打罵?”
千千又點頭,現(xiàn)在想的可是保命啊……她說啥,是啥……
無憂眼里笑即時一斂,“那就把從上頭掉下來的事爛在肚子里?!?
千千忙連連點頭,這話不用她吩咐,也是要爛在肚子里的,要不然定會被人當(dāng)成失瘋癥,胡言亂語,不燒死也得打死。
“另外,去打聽方才車?yán)锬俏坏牡准?xì)?!睙o憂望著馬車消失的方向,眸色微斂,那人怕是不好糊弄,在他面前露出馬腳,鬧不好當(dāng)真要死無全尸。
千千臉一苦,皺成了包子,“奴婢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
見無憂沉了臉,忙改了口,“我去,我去,這就去?!焙薏坏酶拿安话蚵牎薄?
無憂滿意的放開她,為她理了理歪過一邊的衣領(lǐng),笑了笑,“我知道,你不會讓我失望的。”
千千腳底生寒,跌跌撞撞的尋著角門,扶著門框,苦悶的朝無憂望了望,側(cè)身溜了進(jìn)去。
無憂略整衣襟,慢慢走到大門前站定,抬頭望著大門上高懸著的“常樂府”三個鑲金大字。
淺淺一笑,子言,我回來了。
繼而抬手捂上凹凸不平的臉,神色黯了下去。
大門洞開,出來一人,朝她一揖,“嚴(yán)申恭迎郡主回府?!?
無憂回臉下來,對上一張酷似鐘馗的臉,眼一眨,“夫君?”
那人身體一僵,抬起臉愣看著她,即時呆住了,連拱著的手也忘了放下。
這時門里又出來一個人,“怎么還愣在門口,不趕緊著請郡主進(jìn)府?”
無憂看向來人,正是那些畫像里的張飛,牙根一抽,后悔當(dāng)初沒問多一句,這誰大誰小,現(xiàn)在簡直糊得象一鍋粥。
千千說過常樂對她那些夫郎可是寶貝得緊的,那么口氣溫和些想必不會錯。
干巴巴的打含糊,“我一時貪戀途中美景,自行去游玩了一番,回來晚了些,讓夫君擔(dān)心了。”
將將出來這人小眼瞬間大睜,也愕住了,半晌才干咳出聲,“陸毅恭迎郡主回府?!?
無憂見身邊眾人神色不對,隱隱感到哪兒出了錯,不過這時實在不是能細(xì)究的時候,剛要抬腿邁進(jìn)門檻。
身后又有馬車停下。
與方才那位一樣,也是套的兩匹馬,不同的是,方才那輛樸華無實;而這輛,馬匹披金掛銀,車頂四角飛著浮云雕花角,車簾上墜著琳瑯佩玉,珠佩相擊,叮當(dāng)輕響,從頭到尾可用“奢華”二字形容。
方才那位,覆手間判人生死,走的卻是側(cè)門入內(nèi);而這位徑直停在了大門口,可見身份又自不同。
車剛停穩(wěn),便有家人上前搭腳凳的搭腳凳,打簾子的打簾子,一陣忙亂,越加顯得這位身份不凡。
車簾一撩,下來一位四十來歲,大腹便便的黑面人,模樣依稀便是畫像中的李逵。
無憂苦笑,興寧這張臉雖丑了些,但這么些個夫君,也著實叫人郁悶了些。
再掃過身邊二位,年紀(jì)也都在三十以上,唇邊的笑越發(fā)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