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奈帶著六個兄弟走馬上任,他把人手重新分配了一番,又在宅子里設(shè)了明崗暗崗,保證沈宅全天十二個時辰都在他的監(jiān)控之中,全然沒有因?yàn)樘幵卩l(xiāng)下地方而有所放松。他這種謹(jǐn)慎而認(rèn)真的做事態(tài)度贏得了沈薇的認(rèn)同,看了幾天之后沈薇就全權(quán)放手任歐陽奈折騰去了,人傲一點(diǎn)不怕,只要你有本事。
到目前為止歐陽奈對沈薇這位小姐還算是滿意的,她沒有一般小姐的嬌氣,也不會指手畫腳地讓他做這做那,對他提出的要求和建議也都給予配合,是個很省心的主子。但歐陽奈還是沒弄明白侯爺?shù)囊鈭D,自己是侯爺身邊的親兵,派他來保護(hù)一位弱質(zhì)小姐,會不會太大材小用了呢?
但很快他就明白侯爺為何派他來保護(hù)這位小姐,實(shí)在是這位小姐太會惹事了。
半月后的一天夜里,沈薇在睡夢中被叫醒,她看到梨花那張慘白的臉立刻明白出事了,她一掀被子穿衣下床,“出了什么事了?”
“小姐,是鏢局,鏢局出事了,大丁,大丁渾身是血?!崩婊ㄕZ無倫次,嘴都在哆嗦,她想起大丁血淋淋地沖回來就渾身發(fā)冷,忍不住打了個寒噤,“小姐,快救救錢叔吧,對,歐陽師傅,歐陽師傅那么厲害肯定能救出錢叔的?!?
錢豹出事了?他前天不是才押著一批鏢去了南邊嗎?還跟自己表功說接個宗大買賣,這才走了兩三天就出事了?“別慌,你慢慢說。”沈薇安撫梨花,見她還是一副又害怕又激動的樣子,估計也說不清楚,就說:“算了,我過去看看吧,大丁在哪兒?”抬腳就朝外走。
外院燈火通明,沈薇一出現(xiàn)大丁就撲倒在地,“小姐,是屬下等無能,不僅失了鏢,錢大哥等一眾兄弟也陷了進(jìn)去,屬下拼死逃了出來,實(shí)在沒臉見小姐呀。”這么個七尺漢子居然哽咽起來。
沈薇被大丁嚇了一跳,他一臉一身都是血,就像從血池中爬出來一般,難怪梨花要害怕了?!昂茫抑懒?,你放心,我肯定會救出兄弟們的,你受了傷先包扎一下,換身衣服,回頭我們細(xì)說?!鄙蜣比崧晞竦?,大丁現(xiàn)在情緒激動,就是說也說不全面,而且這么重的血腥味也太熏人了。
大丁卻不愿意,一臉焦急,“小姐,我沒受什么傷,都是些皮外傷,這血都是別人的,看著嚇人罷了,回頭養(yǎng)上幾天就好了。錢大哥傷得才叫重呢,右肋這么長一道口子?!彼檬直葎澲?,“小姐,我們還是快些去吧,屬下怕去晚了錢大哥他們連命都沒了。”
“不急,你先去處理一下,我已經(jīng)讓人去請?zhí)K先生和歐陽師傅了?!鄙蜣笔疽庀氯朔龃蠖〕鋈?,她自個坐在椅子上沉思起來。
不一會兒蘇先生和歐陽奈都過來了,大丁也換了干凈的衣服,傷口也簡單地處理過了?!按蠖∧惆亚闆r說一下。”沈薇下巴沖大丁點(diǎn)了一下。
“小姐,情況是這樣的。前天鏢局接了一樁生意,押送一批貨去南邊的宣明府。十幾口大箱子封得好好的,挺沉的,裝了三大馬車。也不知道裝的是啥,道上有不成文的規(guī)矩,我們也不好多問,人家鏢資給得也高,走這一趟能掙一百多兩,這是咱們揚(yáng)威鏢局自開張以來接的最大一筆生意,錢大哥非常高興,大家伙也很高興,為了穩(wěn)妥,錢大哥決定親自押這趟鏢,還點(diǎn)了鏢局里的幾個好手跟著,誰能想到才走了兩天多就出事了?!?
說到這兒他咽了咽口水,“今天晌午我們走到一處叫飛鸞嶺的地方,這上頭有一窩土匪,錢大哥以前和他們打過交道,和他們的三當(dāng)家有幾分香火情。錢大哥就帶著我攜重禮親自去拜山,那三當(dāng)家的見到錢大哥還很高興,聽說要從這借道滿口答應(yīng)??蓻]過一會兒他們大當(dāng)家的來了,說看中了我們這批鏢,我和錢大哥自然不能同意,還請三當(dāng)家的幫我們說情,誰知三當(dāng)家的倒反過來勸我們破財消災(zāi),還說他們大當(dāng)家的連人帶貨都給劫上來了,錢大哥頓時急眼了,扯著三當(dāng)家的就要絕交,只是嚷嚷也沒動手,后來錢大哥就忽然指著一個小嘍羅問他怎么在這里,然后就打了起來,我們自然不是人家的對手,還是錢大哥拼著被刺上一劍護(hù)著我逃了出來,現(xiàn)在也不知道他們都怎么樣了?”說著說著他的情緒又激動起來。
“飛鸞嶺在哪里?”沈薇拿出地圖鋪在桌上,為了弄到這份地圖她可是費(fèi)了老勁了,誰能想到在現(xiàn)代一塊錢一張的地圖在這時空卻是某些高官才有資格擁有的,不然就是重罪。
歐陽奈看到地圖眼睛閃了一下,里面閃過驚訝,但仍盡職地指了上面的一處道:“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