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有太監(jiān)在外高聲道:“娘娘!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司徒皇后眉一皺:“出什么事了?”
那太監(jiān)連滾帶爬地跌進(jìn)來,跪倒在地,戰(zhàn)戰(zhàn)兢兢道:“征北大將軍未經(jīng)陛下召喚私自回京,還……還騎馬佩劍直闖宮門,罔顧御林軍的阻攔,直奔錦華宮去了!”
“赫兒?!”司徒皇后驚得從鳳榻上跳起。
……
一人一騎絕塵而來,宛如黑色的旋風(fēng)一般,宮門前的守衛(wèi)原本持槍去擋,卻看到馬背上那人亮出的赤金腰牌——厚重的金牌上,刻有著司徒家的虎面云紋,中間偌大的一個“赫”字昭示了來者的身份,正是景元帝親封的征北大將軍,司徒大元帥的獨子司徒赫!
守衛(wèi)呆住的時候,一人一騎已經(jīng)沖了進(jìn)去,黑色的披風(fēng)在馬背上翻飛,如同強(qiáng)勁的黑云,直刺皇宮心腹,守衛(wèi)隨即大叫不好,依照宮中規(guī)矩,任何人不得騎馬佩劍私闖宮門,否則視為謀反!
他們追不上司徒赫,便拉響了警報,御林軍很快趕了過來,那位少年將軍橫沖直撞,完全沒把他們放在眼里,他甚至沒有拔劍,只用手中揮舞的馬鞭,就將攔路的御林軍通通撂倒。
御林軍到底有些忌憚他的身份,不敢真的出手傷他,只得將這變故急報景元帝……
盛春時節(jié),錦華宮中的海棠開得艷麗無比,比左相府有過之而無不及,百里婧身著絳紅色宮裝,站在樹下良久,那些粉色的飄飄揚揚地落下來,像極了桃花。
她已經(jīng)許多年不曾見過宮中的海棠了,鹿臺山上沒有這種花,卻有一大片狄花林。人間芳菲盡,山寺桃花開,不知這時候鹿臺山上狄花開了沒有?
“公主,駙馬已經(jīng)收拾好了?!卑迪銜栽路鲋珕栆呀?jīng)走下了臺階,見她沒有反應(yīng),便出聲喚道。
百里婧回頭看去,視線在墨問身上停留了一會兒,隔著不遠(yuǎn)不近的距離,她笑道:“夫君,我們?nèi)ノ囱雽m吧,母后在等我們用膳?!?
墨問沉靜的黑眸一如既往地淡然,唇角含著淺笑看向她,剛要點頭,錦華門前忽然響起一陣駿馬嘶鳴聲,接著,一道黑色的影子眨眼間便到了百里婧跟前,一把將她的右手腕攥住,狠狠帶進(jìn)了懷里,喘著粗氣冷聲斥道:“婧小白,你到底在做什么!”
墨問的黑眸微微一瞇。
那是一位著玄鐵鎧甲的年輕將軍,身披黑色長披風(fēng),頭戴厚重的頭盔,不遠(yuǎn)處的黑色駿馬尚在嘶鳴,馬蹄上沾著不屬于江南的黃土。年輕將軍的一身戎裝還來不及脫下,顯然裹挾著塞外的寒風(fēng)冰雪而來,奔得著實太急,那寶馬良駒已經(jīng)累得癱下。
百里婧撞在堅硬的鎧甲上,卻沒有覺得痛,而是震驚萬分,仰頭看著眼前人,愕然道:“赫?你怎么回來了?”
司徒赫的一雙鐵臂牢牢將懷中人收緊,那雙司徒家標(biāo)志(性)的鳳目,此刻滿含怒意,劍眉越鎖越深,牙關(guān)緊咬,仍舊止不住地喘息著,胸膛劇烈起伏,居高臨下地瞪著她,惡狠狠地一字一句道:“婧小白,你越來越出息了!”
百里婧低下頭,她當(dāng)然知道司徒赫指的是什么,可她卻仿佛沒有聽懂,在司徒赫懷里轉(zhuǎn)過頭,看向墨問,介紹道:“赫,你回來了也好,我來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夫君,墨問。夫君,這是我的表哥,司徒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