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如月也是愣了一下,宇文赫卻是站起身,把她帶到了自己的身邊。
“君上這是做什么?”蕭如月壓低聲音問。
“皇后坐在朕的身邊,這是理所當(dāng)然的?!庇钗暮找粽{(diào)平靜,可蕭如月看他時,卻見他嘴角的弧度分外明顯,信手捻起一塊糕點(diǎn)就遞到了蕭如月嘴邊,“來,試試看這個點(diǎn)心?!?
再看另外一邊的貴妃葉海棠,此時她的臉色很是難堪。
宇文赫他是故意的!為什么?
這是代表了,宇文赫要與她宣布敵對么?還是想把她推倒風(fēng)口浪尖?
宮宴一結(jié)束,葉海棠果不其然第一個離席。
百官退去時,看蕭如月的眼神都分外不同,宇文成練眼中又多了一抹貪慕。
“君上是要全世界與我為敵么?”回到邀鳳宮第一件事,蕭如月便是開口質(zhì)問。
這會兒已經(jīng)遣退了所有下人,寢宮內(nèi)只有他們二人。
宇文赫的行為太明顯,她也沒必要再替他留這個面子,而且,他擺明了是要她開這個口的。
“梓潼此言差矣?;屎筮@個位置,原本就是與全世界為敵的。”宇文赫說的漫不經(jīng)心,“你也該注意到了,我大夏的臣民并不是很歡迎你這位東陵來的公主?!?
“君上這句話就讓無憂聽不明白了。無憂會嫁到西夏來,全是因為君上像我皇兄求的親,如今卻來說不歡迎我這大陵的公主,君上豈不是自打嘴巴?”蕭如月假裝聽不懂,不答反問。
宇文赫沒說話,倒了杯酒遞給她,蕭如月接過便一飲而盡。
“這是你我的合衾酒,梓潼就這么喝了?”
蕭如月笑而不語,反手把酒杯扣于桌上。
宇文赫索性也自己飲下了酒,才說道:“梓潼冰雪聰明,不用朕多說你也明白。這皇宮就是個吃人的地方,今日宮宴之上你見到的那些人,無不是在監(jiān)視著朕?;适鍖饰换⒁曧耥?,野心勃勃,太皇太后表面上不理朝政,卻依舊掌控著大權(quán),她更屬意朕的弟弟來坐這個皇位,所以,朕這個皇位從沒有一日坐穩(wěn)過。娶你這個東陵公主,亦或是葉海棠那個韃靼公主,都非我所愿、更非朕所能控制。這樣的答案,你可還滿意?”
蕭如月?lián)u搖頭。
“無憂不懂君上的用意。這些話本不該對無憂說。君上對無憂說了這么話,就不怕無憂會將西夏國內(nèi)的實際情況報告給我皇兄么?”
宇文赫攤攤手,“魏王叔對皇位虎視眈眈之事并非秘密,你們東陵的陛下豈能一無所知。朕不想與韃靼那些蠻子一道,但是,為了平衡,卻不能不娶韃靼的公主。朕今日對你說這些,只是想告訴你,這一切不過是權(quán)術(shù)。你我,都只是這局中的一枚棋子。要么掙脫棋局,要么任人擺布?!?
蕭如月皺了皺眉。
“我很好奇,你是什么時候開始懷疑我的?我自認(rèn)除了這張臉外,我沒有露出任何破綻。難不成,公主以前就見過我?”宇文赫跳躍的思維一下子就轉(zhuǎn)到了其他地方,顯然是不愿意就這件事情再多談。
“無憂自小生在大陵、長在大陵,在那天宮宴之前,更未曾見過君上您。但是,有時候,太過完美無瑕,才是破綻?!笔捜缭聦τ谟钗暮詹蛔苑Q“朕”而自稱“我”,蕭如月還有些把握不定,但他的問題卻是她所感興趣的。
宇文赫揚(yáng)了揚(yáng)眉,“愿聞其詳。”
“在君上以西夏大將軍宇文驍?shù)纳矸輪栁覟槭裁丛敢獠贿h(yuǎn)千里嫁到西夏的時候,我就在懷疑你的身份了。只不過,那個時候我還不確定,你這堂堂一國之君竟然愿意紆尊降貴,去假扮別人,親自去迎親?!?
“不,去迎你這個新娘子,怎么會是紆尊降貴?”宇文赫尾音上揚(yáng),顯然心情不錯。
蕭如月竟然有一瞬不知道該怎么接話了。
宇文赫又重新倒了兩杯酒,一杯遞給蕭如月。
合衾酒,前世喝的那一杯,讓她一葉障目,深以為那個男人可以給她一輩子、將會是她一生的依靠,最后卻是把她逼到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