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如月便打圓場道:“魏王妃不妨說說,這也沒外人,就當是給柳夫人出出主意了。結(jié)發(fā)正室被偏房妾室奪了寵,擱在哪里都說不過去?!?
姚梓妍是聽蕭如月開口說了這話,才正眼看了柳夫人,“男人都是一個毛病,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想讓他的目光只停留在你一個人身上,就要讓他瞧見你身上的優(yōu)點,并且,這個點是其他所有女人都沒有的。”
說起御夫之道,姚梓妍更是信手拈來,滔滔不絕。
姚梓妍作為王公貴族之中唯一一個家中沒有側(cè)室沒有納妾的正妻,這方面她比任何人都具有發(fā)言權(quán)。
在場的幾位命婦們,哪個家中丈夫不是妻妾成群,這個話題她們自然最感興趣不過了。
剛才柳夫人和姚梓妍的那一點摩擦,就這么銷聲匿跡了,眾人圍著姚梓妍,問東問西活問這問那,事無巨細,活像掉下懸崖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拼命抓住。
姚梓妍也有資本,從穿衣打扮到衣食住用的一切都提了一提,命婦們大開眼界,個個聽得入神,津津有味。
蕭如月便坐在那兒,不遠不近,剛好聽得清楚,她手捧著綠衣新送上來的茶盞,喝著春天新茶,就這么看著。
姚梓妍那叫一個神采飛揚,那叫一個忘乎所以,投入其中。
人啊,只有在自己最擅長最得意的事情面前,才容易露出致命的破綻來。
誰都沒有注意到,蕭如月眼底那抹一閃而逝的冷意。
隨著時間流逝,酉時宮門便要落鎖,眾人必須在那之前出宮。
臨別之時,命婦們一個個都依依不舍地看著姚梓妍,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帶走了大家的珍寶呢。
蕭如月便提議道:“魏王妃每日都要進宮來,諸位夫人若是閑暇,也可多多進宮陪本宮坐坐。諸位素日在府上也可多走動走動,魏王妃得空時邀請過府一敘,并不耽誤?!?
她這么一說,命婦們便恍然大悟。
趁著這個時間,蕭如月把姚梓妍喚到跟前,讓銀臨把從寢宮里取出來的精巧匣子拿到跟前。
“魏王妃跪下聽賞。”
姚梓妍愣了一下,“娘娘,這是……”但瞥見那匣子的精致雕工,隨即雙膝跪下。
精巧匣子打開,里頭是一塊純金的令牌,正面有內(nèi)宮兩個大字,背后是兩行小子,寫著內(nèi)宮行走,出入憑證。
“這是御賜金牌,魏王妃可持此金牌,自由進出宮苑,無需另稟?!?
姚梓妍別提多歡喜,眼角眉梢的得意擋都擋不住。
命婦們的賀喜聲一浪接一浪,這群人最后都是歡天喜地出宮去的。
蕭如月已經(jīng)能想見,姚梓妍拿到這塊金牌出宮后,會和多少人炫耀了。
宇文成練恐怕也會沾沾自喜,要知道,這塊可以在內(nèi)宮自由行走的金牌,在其他人手里就是個進出門的憑證,可在他的手里,就能做很多事情了。
宇文赫特意提醒她,就是為了讓自由進出宮禁的金牌能落入宇文成練的手中。
姚梓妍和命婦們前腳剛走,內(nèi)侍總管方維庸就領(lǐng)著十幾個宮女小太監(jiān)人浩浩蕩蕩地過來了。
瞧那陣勢,十來個下人手中捧著的,全是菜肴,雖然有蓋住,但待他們走近前來,飯菜的香味便撲鼻而來了。
方維庸近前向蕭如月行了個大禮,稟道:“皇后娘娘,這是君上今日特意命人準備的大夏菜色,君上此時還在御書房處理些政務,稍候片刻就到,請娘娘先更衣?!?
蕭如月低頭瞧了瞧自己身上這一身比常服正式不了多少的衣裳,在繡房里這樣穿無可厚非,但若是穿成這樣接駕,就說不過去了。
蕭如月莞然一笑,回身對銀臨道:“來,陪本宮回去更衣?!?
皇后娘娘說完話,便一左一右扶著兩個丫頭的手走了。晚膳的事情就干脆丟給方維庸去打理。
方維庸心里不禁犯嘀咕:這位皇后娘娘,究竟是哪里不對?
待蕭如月回去換裝,又稍加打扮了一番,便聽見外面的高喧:“君上駕到——”
蕭如月三人這才不慌不忙地出來正殿。
宇文赫身著玄色圓領(lǐng)窄袖龍袍,頭戴通天冠,負手而立,好以暇整地打量著慢悠悠出來的蕭如月。
白日里的淺綠窄袖春裳換成了胭脂色的廣袖宮裝,下穿深粉色褶裙,頭上插了一支僅有皇后能用的七尾鳳釵,和一只美輪美奐的金步搖,大氣之中帶著清新脫俗,凸顯出少女的嬌俏又不乏穩(wěn)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