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赫眼中閃過驚訝,稍稍愣了愣,嘴角徐徐上揚(yáng),“皇后為了給朕一個耳目一新的感覺,確實(shí)是費(fèi)了功夫的。”
蕭如月對上他的視線,莞爾指著銀臨說道:“都是銀臨的功勞,銀臨最了解君上的喜好了。這么知冷知熱的人留在臣妾身邊,是不是大材小用了?”
她說笑著說這話的,卻分明是話里有話弦外有音。
銀臨聞言臉色變了變,卻見宇文赫還神色如常,滿不以為意,“皇后要操持后宮,銀臨留在你身邊才是用在刀刃上。若是跟在朕身邊,才真是屈才?!?
說完,掃了多余的一干人等,“朕同皇后用膳,你們不必在跟前伺候。都下去吧?!?
方維庸便領(lǐng)著一眾下人魚貫退了出去,連綠衣和銀臨也都走了。
蕭如月是不知道宇文赫是不是有屏退左右再用膳的習(xí)慣,如果有,那這個皇帝的確與眾不同。
她腦中思緒轉(zhuǎn)了一轉(zhuǎn)的時間,宇文赫牽著她坐到了桌前,皇后的邀鳳宮里,連這用膳的桌子都格外的大,宇文赫索性挪了碗筷,坐在她旁邊。
“下午的事情能不能說給朕聽聽?”宇文赫邊說著話,邊給她碗里布菜。
“臣妾此時不說,晚些也會有人全數(shù)奏稟君上。”蕭如月表示不是很想說。
宇文赫眉眼帶笑:“旁人說的,與你說的,怎能相同?”
蕭如月竟然反駁不得,便把下午邀鳳宮里發(fā)生的事情大致說了說,但是把刻意挑起姚梓妍和柳夫人等人矛盾的這些細(xì)節(jié)省略過。
宇文赫邊用膳邊聽完一群女人的瑣碎事情,竟然也沒有絲毫不耐煩,待蕭如月說完,又替她添了碗湯,“要立威信先從這些王公大臣的軟肋下手,皇后真是好計(jì)策?!?
“君上慫恿臣妾賜金牌給魏王妃,也不遑多讓。”
“客氣,客氣?!?
“彼此,彼此。”
宇文赫與蕭如月四目相對,不由得笑了。這桌上的氣氛,不能更融洽。
“對了,這兩日你都沒有去皇祖母那兒請安,明天抽空去一趟,給老人家請安。琉璃閣的葉貴妃去的很勤?!?
晚膳之后,宇文赫吩咐人進(jìn)來收拾,和蕭如月進(jìn)了寢宮,像是無意間提了這么一句。
蕭如月飲著清水,淡然回話道:“太皇太后并不待見我,我也就懶得往跟前湊了,我去不是這點(diǎn)禮數(shù)根本不會有人在意?!?
宇文赫聞言微微斂了斂眉,“身為東陵的公主、我大夏的皇后,你說出這話也不怕叫人貽笑大方?”看著神情,也不知他是怒是憂。
“君上若是有心叫我去露華殿拜見太皇太后也不會等到此時才提及,”蕭如月不緊不慢地說道,雖然態(tài)度還是恭敬的,但語氣明顯有些漫不經(jīng)心。
“太皇太后心里只記掛著那位葉貴妃,對我這個大陵來的公主愛搭不理,我去了會令太皇太后她老人家心里堵的慌,太皇太后年紀(jì)大了,可不能因?yàn)槲疫@個不相干的人氣出個好歹。否則,外人就該說我這大陵公主來大夏,不是為了兩國百姓安居樂業(yè),而是為了讓大夏不得安寧。這千古罪人的罪名,臣妾可擔(dān)不起?!?
宇文赫只給了她一句話的評價(jià):“得了便宜還賣乖?!?
蕭如月笑笑不說話,就算是承認(rèn)了。
這天晚上,宇文赫仍然是留在邀鳳宮里的。
連續(xù)半個月,君上都留宿在皇后的邀鳳宮,許多珍奇寶物也都往皇后飛邀鳳宮里送。
葉貴妃和皇后娘娘是先后一天進(jìn)宮的,這待遇卻差了這么多,宮里“皇后盛寵,貴妃失寵”的消息便瘋傳開來,越傳越廣,人盡皆知葉貴妃一進(jìn)宮便失了寵。
葉海棠在自己的琉璃閣里氣得跳腳。
侍女亞娜連忙安慰她說:“貴妃莫要?dú)鈵?,君上也每日都會來咱們琉璃閣不是,讓那些嘴碎的人說去。”
“君上每回都是午膳過來,用完膳便走了,這和夜夜留宿邀鳳宮如何能一樣!”亞娜不說還好,亞娜這么一說,葉海棠就要?dú)庹耍澳莻€東陵的女人哪點(diǎn)比本宮強(qiáng)了?論年紀(jì)本宮與她年齡相仿、論身份我們都是公主,論長相本宮也是韃靼的第一美人,本宮哪一點(diǎn)輸給她了!”
葉海棠越說越氣,抓起手邊的東西就往地上摔。
亞娜在旁邊插不上話,只能任由主子發(fā)脾氣罵人,摔東西。
摔了許久,寢宮內(nèi)可以摔的東西被摔了大半,葉海棠這才稍微消了氣,揪住亞娜冷冷吩咐道:“你去傳信給那個人,就說本宮今天要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