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夫人頗擅教女,三位嫡出的玉姑娘都是聰明人,而且是善良厚道的聰明人。就譬如她的弟妹玉五姑娘,真的是很會當(dāng)家,把整個承恩公府治理得有條有理;她還很會經(jīng)營和宜春的感情,小夫妻倆你儂我儂的,感情特別好;還有就是玉氏很會處理婆媳關(guān)系,把她母親奉承得歡歡喜喜的。
徐燦燦很喜歡這個聰明厚道的弟妹,非常慶幸能為弟弟娶到這么完美的妻子,給母親尋了這樣好的兒媳。
她還有些奇怪的是,有這樣三位靠譜的妹妹,玉明怎么就那么特行獨立呢?
玉明確實特行獨立。
他和玉星帶著親兵護送清平帝和皇太子來到東夷國王的苑囿,到了東夷新王李蒼穹的帳篷前,皇太子傅瑞看到的是立在李蒼穹大帳前的東夷世子李英載,而玉明一眼看到的就是從偏帳里出來尋李英載的李青山。
一見李青山出來,玉明的眼睛便粘到了李青山高聳的胸0脯上,一邊贊嘆好美的一對胸0乳,一邊惋惜李青山為何下面不也露一些。他已經(jīng)知道李青山雖然已經(jīng)嫁人了,可是作風(fēng)極為豪放,裙下之臣甚多,因此頗想一親芳澤——對于一個只是從精神上欣賞美好事物的人來說,他單只摸摸那對雪白挺翹的物件,也就滿足了,并不盼望別的。
傅予琛帶著玉星下了馬從后面走了過來。
他一眼就看到了玉明的模樣,嫌玉明色迷迷的丟了自己的人,也知玉明素來不要臉,便直接用腳踹了過去。
玉明被清平帝踹得打了個趔趄,卻毫不生氣,笑嘻嘻回頭看了清平帝一眼,喚了聲“陛下”,然后轉(zhuǎn)過頭,眼睛又粘在了李青山胸前那兩團上了。
他看李青山,李青山卻在看清平帝。
她和胞兄李蒼穹和大梁清平帝里應(yīng)外合,終于奪得了東夷大權(quán),兄妹兩個心中卻頗為后悔,覺得自己吃虧了,便有了些別的打算。
因此李青山知道清平帝要過來,她早就打扮得香氣襲人身姿曼妙候在偏帳里,待得到消息便出帳盈迎接。
此時她的一雙妙目此時都粘在清平帝身上了,希望清平帝能夠看她一眼。
誰知道傅予琛一過來便去踹玉明,然后又牽起了大梁皇太子的手,接著又扶起了出來行禮的兄長,根本沒注意到她俏生生立在那里。
李蒼穹拉過長子李英載向清平帝行禮,然后含笑躬身引大梁清平帝等人入帳。
傅予琛看向玉星。
玉星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示意他已經(jīng)安排士兵圍住了苑囿。
傅予琛這才放心地牽著傅瑞的手昂首進入大帳。
李蒼穹如今雖然做了東夷國君,卻從皇帝跌為國王,還是大梁屬國的國王,因此不但待清平帝和皇太子恭敬,對玉明玉星兄弟也頗為客氣,讓了玉明玉星進去,自己給妹子李青山使了個眼色,示意她也跟著進去。
可是玉明卻留在了外帳含笑留住了李青山:“陛下諭旨,閑雜人等不得進入。”
李蒼穹心中覺得屈辱,卻也只得暫且忍耐,打了個哈哈,把妹子留下,自己帶著長子李英載進去了。
等傅予琛一行人回去的時候,后面就多了三個人和一百架車子。人是東夷世子李英載和他的兩個侍童,車子上載的是東夷國王私人送給清平帝的禮物。
晚上傅予琛傅瑞父子倆在偏帳洗過澡回到內(nèi)帳,傅予琛拿了一本書坐在自己的床上看,順便晾他還濕著的長發(fā)。
傅瑞盤腿坐在自己的小床上,小狗般來回轉(zhuǎn)動腦袋甩著頭發(fā)上的水,自我感覺甩得差不多了,便接過觀雪遞上的熱牛乳喝了起來。
傅予琛距離傅瑞很近,被他甩了一身一臉的水珠子,卻裝作什么都沒發(fā)生,兀自看著手中的書,看傅瑞喝完熱牛乳了,這才看向兒子沉聲問道:“傅瑞,你認(rèn)為東夷國王李蒼穹如今有何打算?”
傅瑞喝完牛乳,意猶未盡地伸出舌頭團團舔了一圈,把嘴唇四周沾上的牛乳都舔沒了,這才道:“臥薪嘗膽唄!”
說完他看爹爹的神情不對,忙起身下了床,立在父皇床前恭恭敬敬道:“兒臣認(rèn)為李蒼穹乃小人,‘仁’‘義’‘情’等對他來說意義不大,他只需要自己的利益,作為東夷國君的利益。任何阻礙他前進、阻礙他獲得利益的一切都可以放棄,包括他的父親兄弟,因此他會心懷對我大梁的仇恨,卑躬屈膝假作恭謹(jǐn),其實正在醞釀復(fù)仇大計?!?
傅予琛點了點頭,鳳眼幽深盯著傅瑞:“那我大梁該如何應(yīng)對?”兒子還真是他的兒子,很好!
傅瑞又慢慢地行了個禮,借著行禮拖延時間以贏得思索的時間,然后方道:“兒臣以為需以傲慢的假象迷惑他,以優(yōu)勢兵力防備他,培植東夷內(nèi)部勢力牽制他……兒臣暫且只能想到這么多?!?
傅予琛凝視著傅瑞,心中滿是作為父親的驕傲,很想伸手摸摸他未經(jīng)梳理亂七八糟的腦袋,可是最后還是抑制住了,淡淡道:“漱口后休息吧!”
傅瑞答了聲“是”,從床頭架子上拿了方大絲帕遞給傅予?。骸案富剩瑤臀也令^發(fā)!”
傅予琛秀眉微蹙看向一旁侍立的觀雪。
觀雪慌忙間便走了過來:“殿下,讓奴才為您擦拭頭發(fā)吧!”
傅瑞黑泠泠的鳳眼看向爹爹。
傅予琛便想到了徐燦燦的吩咐。他擺了擺手,示意觀雪退下,從傅瑞手中接過了大絲帕,蒙在他的腦袋上緩緩地擦拭起來。
待擦得差不多了,傅予琛還拿了桃木梳為傅瑞梳了頭發(fā)。
梳了幾下之后,傅予琛覺得傅瑞的劉海有些長了,都要遮住他的眼睛了,便道:“阿瑞,我給你剪剪劉海?!彼恼Z氣是肯定,不是詢問。
傅瑞猛地后退幾步,臉上掛著招牌性的甜蜜的笑:“嘿嘿……父皇,兒臣好渴睡!”父皇上次給他剪的劉海簡直是丑的慘絕人寰,他才不肯再上當(dāng)一次呢!
他飛也似地跳上了自己的小床,掀開錦被鉆了進去,拉上錦被蓋住自己,然后左右滾了幾下,把自己嚴(yán)嚴(yán)實實裹成了一個直筒,這才沒了動靜。
他這一連串動作極快,堪稱一氣呵成快如閃電。
傅予琛:“……”
他坐在自己的床上,黑泠泠的鳳眼打量著卷在錦被里的傅瑞,心里思索著明日怎么捉到傅瑞,把傅瑞那一頭長發(fā)給修剪一下,好更加的美觀帥氣。
大梁開國皇帝□□傅榭被父親和繼母害得夠嗆,因此對《孝經(jīng)》嗤之以鼻,所以大梁從建國開始就沒有什么“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這樣的觀念。成年男子需要留長發(fā),但是童子頭是可以修剪的。
傅瑞還不知道父皇正在處心積慮要修剪自己的頭發(fā),他白日隨著父皇忙碌了一天,早就累慘了,很快便舒舒服服卷在錦被里睡著了,還睡得特別香。
第二天一大早,傅瑞就起身隨著傅予琛在帳外打拳。
昨夜輪到玉明值夜扈衛(wèi)大帳,因此他也起身立在一旁看清平帝教皇太子打拳。
因是清早,清平帝還未戴冠,烏黑的長發(fā)柔順地垂了下來?;侍右彩桥⒅^發(fā),父子兩人穿著同款的衣物,均白襖黑褲皂靴,細(xì)細(xì)的腰間扎著黑緞帶,看著臨風(fēng)玉樹一般,簡直羨慕死人了。
玉明決定班師回朝之后就要母親為自己張羅成親之事,成親之后務(wù)必要連生六個兒子,也這樣父子裝束相同進宮去讓陛下羨慕——他下意識覺得陛下生兒子能力應(yīng)該不是很強,怕是比不過自己。
傅予琛卻沒注意到玉明,他的注意力此刻都在傅瑞身上。
一套拳打完,傅予琛傅瑞父子倆額頭上均出了一層細(xì)汗,按照平常的安排,他們會進偏帳沖澡,可是今日傅瑞提防著父皇掛念自己的劉海,便時刻緊張著,和傅予琛一直保持著一段距離。
傅予琛難得慈祥地詢問兒子:“傅瑞,今日早膳想用些什么?”傅瑞是個小吃貨,他一定會上當(dāng)?shù)模?
傅瑞果真上當(dāng)了。
他當(dāng)即仰著小臉看著傅予琛,臉上帶著向往:“父皇,聽說東夷有一種點心,是把牛乳凍成塊,然后裹了一層漿,然后再下油鍋去炸……”
傅予琛含笑“嗯”了一聲,緩緩移動腳步走向傅瑞,然后在傅瑞說道“一定很好吃”時,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下子捉住了傅瑞,抱著他進了大帳。
玉明:“……”陛下這是做什么?又要揍皇太子?
傅予琛好不容易擒住了狡猾之極的兒子,當(dāng)即輕松地抱著傅瑞進了內(nèi)帳。
內(nèi)帳里早就提前準(zhǔn)備好了高凳子、熱水、香胰子、剪刀和大塊的絲綢,只等著傅瑞來了。
傅予琛把傅瑞交給觀雪和聽雨,然后拿著剪刀冷冷地看著兒子。
傅瑞被觀雪和聽雨摁在了高凳子上,黑泠泠的鳳眼眼波流轉(zhuǎn)四處亂瞟,企圖找到侍候自己的傅椿和掃葉,卻沒發(fā)現(xiàn)這兩個奴才,只得看向父皇。
見到父皇志在必得的眼神,傅瑞只得認(rèn)輸,卻不肯放棄最后一線希望,于是便做出哀兵之策,可憐兮兮地望著父皇,道:“父皇,您一定要好好剪,這可關(guān)系到兒子的臉面??!”
傅予琛微微一笑:“好的?!?
半個時辰后,傅瑞洗過澡出了偏帳,進了正殿。
傅瑞蹙眉看著觀雪手里拿的鏡子中自己頭上亂七八糟的頭發(fā),他深深吸吸了一口氣,告訴自己:臥薪嘗膽臥薪嘗膽臥薪嘗膽……
玉明、玉星和蘭云過來回話,見了皇太子亂七八糟的腦袋,都有些驚奇。
玉星和蘭云心里能藏得住事情也還罷了,只有玉明笑呵呵道:“咦,皇太子您的頭發(fā)怎么狗啃似的!”
正從內(nèi)帳踱步出來的傅予琛:“……”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只有一更,卻是很豐滿的一更喲~166閱讀網(wǎ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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