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譯看著奎多加的臉色真的很難看,也很心虛的問:“不該到的地方?這是什么意思?”
奎多加走了幾步,蹲下身把一片雜草從碎石中扯開,露出里面的石塊,指著石塊上的奇怪字符和看不出是什么東西的圖形,說:“我認識這些符號,雖然我讀不懂,但我的曾曾祖父曾經(jīng)是個巫師,我在他留下的經(jīng)文里看到過類似的東西,這是一片禁忌之地,擅自進入的人,都會受到詛咒?!?
王德財問:“我就問從這邊走不走得出去?走出去又是哪?”
奎多加喃喃的說:“沒有人能從這個禁忌之地走出去,我們來的時候,我就發(fā)現(xiàn)這里的遺跡分成三塊,這是一個困厄之陣,里面一定封鎖著某個不為人知的惡靈,哪怕是靠近這個惡靈,我們都得死。”
他的話剛說完,翻譯就慘叫了一聲,卻不是什么惡靈現(xiàn)身了,而是遠處有幾個毒販追過來,看到他們就朝他們開槍,而那個戴眼鏡的瘦弱青年很不幸的被一顆流彈打中了肩膀,慘叫著倒在了血泊之中。
伊莎貝拉和王德財都迅速的找到地方隱蔽,并向那些毒販開槍還擊,雙方平平砰砰的你來過往打了一陣,毒販們丟下兩具尸體撤了回去。但是他們沒有跑多遠,就被一排更加密集的子彈全部放翻了。伊莎貝拉他們所處的位置相對較高,可以遠遠的看到查土生和那些雇傭兵已經(jīng)追了過來。
其實要說查土生是非要追殺他們也并不對,他是三面被警察包圍,又不想硬碰硬的跟警察死扛,就朝著沒有警察的這一個方向退過來了。到了遺跡的腳下,他們的車已經(jīng)是無路可走了,那些隨處倒著的幾噸重的巨石橫七豎八的擋在那里,就是越野性能再好的車也沒轍。不過他們現(xiàn)在是棄車往這里面逃還是轉身選擇一個方向殺出去,查土生還有些糾結。
棄車而走,那些貨也不可能帶走,他萬里迢迢的跑到巴西來就是為了這批貨,就這樣放棄了他怎么都不甘心,可是轉回去硬抗警察,他也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雖然他一次次的從警察手里逃脫,但以往在城市里,警察都沒有用什么重武器,也不會在城市里跟他發(fā)生大規(guī)模的槍戰(zhàn),實在不行還可以抓一些路人當人質,警察投鼠忌器,他也有機會逃脫。但這一次可不一樣,這是在巴西野外的叢林之中,盯上他的國際刑警直升機裝甲車這些都用上了,還調動了巴西的特種部隊,要是一時半會打不下來,沒準空軍都給招來了。
他發(fā)起狠很瘋狂,也不拿自己和別人的生命當回事,但并不意味著他腦子里缺根弦。
查土生還在猶豫,伊莎貝拉可不敢猶豫了,要是可以,他們現(xiàn)在就去向警方自首是最安全的,可是通向警方的路恰恰被查土生隔斷了,不想死的話,他們只能拖著受傷的翻譯往奎多加所謂的禁忌之地里面走。
被惡靈詛咒可能會死,但也許不是馬上,但回頭撞見查土生,那才是必死無疑的。
伊莎貝拉先一步就走進了那一片亂石遍布的所謂禁忌之地,王德財背起渾身是血的翻譯也跟了進去,奎多加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但一咬牙,也跟了進去。
但是他們進去沒有多久,那個翻譯卻是不行了。他就是個沒有戰(zhàn)力的瘦弱青年,雖然沒有什么門路只能混跡在里約的華人黑幫里,但也就是做一些口頭翻譯溝通交流的工作,真正要見血的場面,他一向都是能躲就躲的。這一次卻躲不了,肩膀中槍之后,他的血流了很多,他們的急救裝備也都留在了車里,眼看著,這瘦弱的翻譯已經(jīng)是奄奄一息了。
瘦翻譯讓王德財把他放了下來,讓他坐在地上,這會他也說不出什么話來了,身上全是血,臉上則滿是塵土和虛汗,眼鏡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掉了。他就用無神的眼睛看了看伊莎貝拉,嘴唇動了幾下。
伊莎貝拉俯下身去,跪坐在了他身邊,低聲問:“有什么為了的心愿?我替你完成。”她講的依然是葡萄牙語,只是,音調有些不同,也許,也是因為她的聲音被淚水浸濕了吧。
她并沒有流淚,可是她充滿了悲傷。
瘦翻譯看著伊莎貝拉,慘白的臉上浮起了一個笑容,他讓伊莎貝拉把耳朵湊到他嘴邊,氣若游絲的說:“我知道……你的秘密……你很美……”說著,他突然像是有了力氣,提高了聲音說:“我能不能,跟你要一個吻?”
伊莎貝拉黯淡的笑了笑,摟過他的脖子,在他的額頭上輕輕的問了一下。瘦翻譯臉上露出滿足的微笑,生氣卻迅速的消散了。
伊莎貝拉站起來,突然用很標準的中文說:“走吧,不管前面是什么,我們總得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