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新圩將郵袋往辦公桌一放,一邊幫助分揀員分揀,一邊朝旁邊那個二十多歲的成熟少婦招呼道:“王姐,辛苦了!”
少婦抬頭看了他一眼,將手里的掛號信讓右邊一扔,說道:“姜新圩,別這么客氣好不好,不習慣?!闶遣皇窍胛一啬阋痪錇槿嗣穹??呵呵?!?
姜新圩笑道:“必須的?!?
少婦雙手不停,說道:“……,等我忙完這一點點再跟你交接?!?
姜新圩說道:“沒事?!?,王姐,你滿臉喜色,是不是上個月的月獎得了第一等?”
王姐搖了搖頭,故意地皺了一下眉,收住了一下笑意,用同情的語氣說道:“姜新圩,你可以試著跟祝所長說說,或許他會同意給你發(fā)獎金的?!阒啦?,現(xiàn)在一等月獎金有十二元了,二等月獎金都有八元,比上個月又漲了兩元,聽說今后還會漲。”
接著,她真實地嘆了一口氣,說道:“可惜一等月獎金的名額太少,我們郵政班只有兩個名額,都被領導分到你們投遞員了。我好歹得了一個二等。……,嘿嘿,想想也不錯了,人家電信班一等月獎金也只有八元。……,這個月的獎金可以給我寶寶做兩套漂亮衣服了?!?
“恭喜,恭喜……”姜新圩有點心不在焉地說道,穿越而來的他對十來元獎金并不放心上,雖然他現(xiàn)在的工作只有四十二元,他只為這個時代的電信人悲哀,獎金這么少。
少婦以為姜新圩是為自己沒有拿到獎金而不樂意,連忙勸解道:“你工作的這兩個月都沒有人告狀,等三個月期滿,肯定能拿一等獎金的。到時比我們呆分揀室的人強多了。”
有了姜新圩的幫忙,分揀的速度快了很多。
幾分鐘之后,姜新圩就跟這個少婦辦好了交接手續(xù)。他走出分揀室,推著空蕩蕩的自行車準備下班回家。
“新圩,今天的任務完成了?”沒走幾步,他身后就響起了一個聲音和一陣腳步聲。
姜新圩轉頭對說話的人道:“祝所長,你好。都送完了?!?
祝可棋贊許地笑了笑,但隨即收住笑容,一邊往外走一邊吩咐道:“新圩,我現(xiàn)在有點事要出去,你幫我找一下張青山。你告sù他,鎮(zhèn)計生委的電話機壞了,讓他抽時間去修一修。人家告狀都告到我這里了,昨天報的故障,今天還沒修好,真不像話?!銓λf,今天晚上不修好,明天一定要在他們上班前修好,計生委的電話很重要。”
張青山是機線班――也有人叫電信班――的班長,他手下有四個人,其中兩個男青年和他一起負責用戶電話線和電話機的維修,另外兩個女職工負責郵政所交換機的值守。
“行!我去找。”姜新圩爽快地說道。
說完,他將自行車重新支好鎖上,然后快步跑向院落的另一邊那棟平房。現(xiàn)在無論是職工人數(shù)、業(yè)務規(guī)模還是經濟效益,郵政這邊都占有無可比擬的優(yōu)勢,不說郵政所的領導是從郵政行業(yè)提拔上來的,就是辦公場所和福利待遇,電信都比郵政差。
敲開機線班辦公室的門,值守機房的人告sù他:張班長他們提前下班去喝曹小兵老婆的生日酒了。曹小兵的家在鄉(xiāng)下,離鎮(zhèn)上有五里多地。
郵政所是縣郵電局的下屬機構,正式職工很少,大部分都是如姜新圩一樣的臨時工,很多臨時工都是農村的,上下班都是騎自行車,跑很遠的路。
推著自行車出了郵政所的姜新圩沒有去找張青山,而是從一家家電維修店的熟人那里借了兩把螺絲刀,然后騎車前往鎮(zhèn)計生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