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昆還是留下來幫章小雅搬行李,在章小雅的行李上,他看到了一份當日的晨報,醒目的標題吸引了他的注意,上面寫著:市中心警察局局長畏懼自殺……
林昆馬上想到昨天剛見過的黃光明,頓時心生愧疚:“這事跟我有關(guān)啊?!?
可再一想到黃光明那張肥而油膩的臉,不知道涂了多少民脂民膏閃閃發(fā)亮,說話的時候總是一副阿諛奉承的歪風邪氣,這種人死了倒也算是為民除害了。
一念至此,他心里那一丟丟的愧疚頓時煙消云散,同時一陣驕傲之氣搪滿胸腔,大有一股站到房頂上向全世界宣布‘老子是反腐先鋒’的沖動。
章小雅的行李不多,林昆來回搬了兩趟就搬完了,林昆搬行李的時候章小雅也沒閑著,這小妮子總能找到點東西拿著跟在林昆的身后,微微頷首臉頰粉紅的模樣,像是個乖順的妹子,又仿佛嬌滴滴的小媳婦兒,每次抬起頭看面前挺拔的脊背的時候,臉上都是一陣陶醉的表情。
顯然,這小妮子以不可抗拒的花癡勁頭,徹底墜入了單相思的漩渦。
行李搬完了,林昆也要回家了,章小雅這時羞嗒嗒的跑過來,就好像是初中小女生第一次談愛時不好意思開口的問道:“林大哥,下午你有空么?”
林昆不知道這小妮子想干嘛,但他果斷的拒絕:“沒空!”原因很簡單,雖然他在漠北那個女人罕見的地方服役了八年,但不代表他情商低,從一走進這小院章小雅滿臉驚喜的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被盯上了。
章小雅臉蛋白皙漂亮,身材又那么的窈窕,放在學校里即便不是?;?,至少也是個系花級別的,按說被這樣的美女‘盯’上了,身為男人的林昆應該高興才是,干嘛搞的這么緊張決絕仿佛人家女孩是妖精變的似的?
這里面有林昆的苦衷,不管怎么說,他現(xiàn)在是小楚澄名義上的爸爸,楚靜瑤名義上的老公,男人沾花惹草的那點勾勾心思他不是沒有,但不能把這心思用在了章小雅身上,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后院起火了怎么辦?
“哦……”
章小雅失落了一聲,站在那兒可憐巴巴的,林昆心里想著趕緊脫身,抬起腳就往門外邁,哪知這時章小雅突然滿血復活一般,兩只眼睛閃閃發(fā)亮起來,緊追過來一臉燦爛的笑道:“沒關(guān)系林大哥,下午我有空?!?
看著章小雅一臉燦爛的微笑,像一朵迎風招展的雛菊花,林昆表情發(fā)愣,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隨即問道:“妹子,你有空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
章小雅天真的微笑道:“當然有關(guān)系啦,不管林大哥下午干什么,我都有時間陪著你啊。林大哥,你不用不好意思,就當是我報答你幫我搬家啦!”
林昆兩眼一黑,耳邊仿佛飄過三聲烏鴉的叫聲——哇哇哇……他苦著一張臉,嘴角顫抖的道:“妹子,你也別客氣,我學雷鋒做好事,你不用報答我?!?
章小雅微笑著理直氣壯的說:“那不行,我爺爺從小就教我,欠什么都不能欠人情?!?
林昆的耳邊又飄過了三聲烏鴉叫,他此時此刻的心情正應了那句詩——枯藤,老樹,昏鴉……他現(xiàn)在真想一只腳邁出門外,像一道煙一樣消失。
章小雅依舊一副天真的笑容,嘴上卻是又見血封喉的補上一句:“林大哥,你下午要是不方便就算了,等晚上我做些好吃的送給你,就當是報答嘍。”說完,小妮子眨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頻頻閃爍著賣萌的秋波。
林昆:“……”
章小雅表面上笑容單純天真,心里卻是偷偷的狡黠一笑,“網(wǎng)上說的還真沒錯,女人黏住男人的三大法寶——裝傻,賣萌,扮天真,嘻嘻?!?
百鳳門舞廳三樓的大辦公室里,阿東站在蔣葉麗的面前,蔣葉麗手里夾著一根細煙,另一只手端著一杯紅酒,紅酒在窗外透進來的陽光照射下色彩艷麗,像年輕姑娘妖冶的唇妝,又仿佛醮染開了的血汁。
阿東一身西裝腰桿挺直,他是一個無論春夏秋冬都是一身西裝的男人,穿西裝對于他來說已經(jīng)無關(guān)冷熱,而是一種生活的習慣跟做事的態(tài)度。
阿東匯報完了今天的事情,其中有關(guān)于林昆的,蔣葉麗聽完之后略微沉吟,嘴角輕輕一笑,道:“看來,這個小伙子果真是一條過江龍??!”
阿東立正不出聲,等著蔣葉麗繼續(xù)說。蔣葉麗喝了一口紅酒,抽了一口煙,陽光照在她的臉上映起一片紅暈,這時的她是最迷人的,她朱唇輕啟接著說:“眼下最重要的是,黃光明突然死了,接任他職務的應該會從四大城區(qū)的警局里直接抽調(diào),這是中港市境界歷來的規(guī)矩,要是被抽調(diào)到中心警察局任局長的是咱們南城區(qū)的張延,百鳳門就危險了?!?
阿東點點頭,順著蔣葉麗的話說:“如果是張?zhí)煺怀檎{(diào)走,南城區(qū)的警界治安會出現(xiàn)短時間的松懈,幾股勢力這時極有可能趁機而動,目前來看最弱的就是我們百鳳門,他們一定不會放過切我們這塊蛋糕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