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五年的寶慶市,城市里行駛交通工具的大部分是腳力車,偶爾也能看見幾輛三輪摩托車來,間或還可以看見幾輛小車在市中心的主街道呼嘯而過,給這南方偏僻的城市帶來繁華的點(diǎn)綴。
萬家燈火照耀,只為等那遠(yuǎn)方漂泊的游子能平安歸來,家,對于大多數(shù)人來說,那就是溫暖,舒適,平靜,安逸的代名字,可對一些生存于生死之間的邊緣人物來說,那就是他們生命中最美好的愿望,
街道上南來北往,車聲,人聲,吆喝聲,各種各樣的方言夾扎在其中,似乎在為這座南方古城詮釋著最好的歷史文化。三年的軍隊生涯,早就鍛煉出蕭朝虎的鋼鐵意志,
行走于大馬路上,聞聽著那些熟悉的帶著家鄉(xiāng)的泥土氣息的方言,蕭朝虎心中也放下些許的牽掛了。這里畢竟是自己的家鄉(xiāng),是自己這一生中最為牽掛的地方,
在中國,自古以來,家族,鄉(xiāng)土氣息就一直纏繞在中華民族兒女的心頭之上,除了國家和民族氣節(jié)外,再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替代華夏兒女心中的家族榮譽(yù)感了,不論是在古代,還是在現(xiàn)今的二十世紀(jì)九十年代,葉落歸根,似乎成了華夏兒女心中無法繞過的一道門檻。
無論你在外面混的如何風(fēng)生水起,立下流傳萬世的千古基業(yè),可如果不能榮歸故里,也只如錦衣夜行,閉門造車,這并不是一種炫耀自己功成名就的心里病態(tài),而是數(shù)千年,中華古老文化于歷史時間上陶冶下來的一種存世于人間世界的寶貴遺物。
正是這種古老的,經(jīng)過歷史時間長河千錘百煉流傳下來寶貴文化,才讓中華名族用于傲然屹立于世間的東方,成為世界上最為神秘的東方古國,天色在不覺中開始黯淡了下來,空氣中的溫度似乎也隨著天色的黯淡開始降下來。
蕭朝虎緊了緊身上的外套,讓北風(fēng)不那么快的吹進(jìn)衣服里來,看這時間,步行的話,自己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回到家,回到那個自己牽掛了三年的破舊卻溫暖,安寧的家,
蕭朝虎摸了摸衣袋里的幾個硬幣,最終還是決定下來,在街道旁邊攔了輛三輪自行車,三輪自行車雖然破舊,但好在上面還有帆布蓋著,可以稍微的給人帶來些許的暖和意味,
車夫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漢子,常年累月的奔波,使得他的臉很是滄桑,一米七的個頭,粗布衣衫套在身上,腳上穿的是一雙破舊的解放鞋,下身的褲子因為長時間的體力勞動,已經(jīng)開始破裂,露出藏在褲子中的小腿來。
那車夫的小腿黝黑發(fā)黃,但卻強(qiáng)健有力,載著蕭朝虎這個身高一米七五,體重七十公斤的年輕漢子,即使是在上坡,依舊非常順暢的一路無阻的通過。
三輪自行車以每小時二十公里的速度行走在馬路上,一路上走的很是穩(wěn)健,轉(zhuǎn)過了幾個大的主街道,便出了城門,來到了郊外,郊外不比城里面,加上此時已經(jīng)進(jìn)入了寒冬,天氣也不是很暖和,是故,一路上,沒見到幾個行人,寒風(fēng)中,這倆三輪車于這寬闊的大地上顯得很是單薄,蒼涼,
三輪車行走了約一個小時的路程,便開始停了下來,蕭朝虎便從三輪車走了下來,右手提著行李,下車后,把行李放了下來,從口袋里掏出五枚一塊的硬幣,硬幣是銅制的,
正面上繪制這太祖爺?shù)南瘢疵嫔峡讨鎳那Ю锷胶?,來到了那車夫面前,把手中的五枚一塊錢的硬幣遞給了那車夫,
那車夫一見硬幣面值是一塊的,趕緊從那冷亂,骯臟的衣服口袋里掏出了一大把紙幣來,其中大部分面值是一角的,少部分是一分的,間或還可見到塊值的紙幣,
那三輪車漢子從中掏出幾枚角票,遞了回來,蕭朝虎搖了搖頭,推辭道"大哥,算了吧,你我相遇,也是一種緣分,何況,今天天氣這么冷,勞累你這么遠(yuǎn)送我回來,這剩下的你就留了下來,給家里添些年貨吧,
這年頭,大家都不容易".那漢子常年奔波,一天下來,也掙不了多少錢,家里負(fù)擔(dān)那么重,上有老,下有小,這年頭,
雖然隨著中央政策的不斷出臺,百姓的生活比之以前,也好過了些,但畢竟改革開放也是摸著石頭過河,一時之間,人民的生活水平還是沒能提高上去多少,只是能勉強(qiáng)的讓一家人過上溫飽的生活,不至于餓死人,
九五年的一塊錢可不比如今的二十一世紀(jì),那時的一塊錢可以買很多東西,可以讓一家四口人家過上好幾天的日子,按照如今的兌換比列來說,那時的一塊錢可得相當(dāng)于現(xiàn)在的十來塊。
國有企業(yè)的正式工人一個月才三百來塊錢的薪水,這當(dāng)然說的是南方那些偏僻的小城市,那漢子本想推卻,可想到家里的生活狀況,最后還是把那錢給收了下來,千恩萬謝后,這才上了三輪車,沿著來路向市里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