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焦家豪富,單單清蕙一人,用著的丫鬟就何止幾十,可能夠登堂入室的也不過這么十幾人罷了??梢詴r常近身服侍蕙娘的人,那更是五個指頭數(shù)得過來,雖是奴籍,但能脫穎而出,沒一個是省油的燈。見清蕙精神似乎還好,你一言我一語,不是問楊家的酒,就是問楊家的客,鶯聲燕語,倒把屋子裝點得分外熱鬧,清蕙半合著眼似聽非聽,唇邊漸漸蓄上微微的笑,直到聽見鸀松輕輕一咳,方才睜開眼來。
屋里幾個丫鬟,誰不是爭著服侍清蕙唯獨鸀松動也不動,只垂著手站在桌邊,可她這么一咳,眾丫鬟一下全都散開,給她讓出了一條道兒來。倒顯得這個細條身材的矮個子分外霸道,她迎著主子的眼神,輕輕踱到清蕙身邊,第一句話就一鳴驚人。
“那對和田玉硬紅鐲子的事,奴婢已經問過云母了?!?
從蕙娘的轎子進門到這會,滿打滿算也就是小半個時辰,消息不靈通一點的人,恐怕根本都還沒聽說硬紅鐲子究竟是什么事呢。畢竟文娘巴不得藏著掖著,也不會主動去說,蕙娘又才從凈房里洗浴出來,根本沒和鸀松打過照面。她就已經把這件事去問過文娘身邊的大丫環(huán)了
“太太對這事怎么看”蕙娘用了一口茶,擺擺手,吩咐雄黃,“別打辮子了,梳個小髻吧?!?
主仆默契,無需多言,以蕙娘腦筋,不必細問,也能猜到肯定是焦太太在席間已經收到消息,聽說了這么一出熱鬧。既然不是文娘放出的消息,那鸀松肯定是從太太身邊人那里,收到了口風。
“太太只說了一句話,說十四小姐做得有點過了?!柄炈晒ЧЬ淳吹氐溃安贿^,聽鸀柱的口氣,老太爺今晚得閑,想必不多久,這事也該傳到他的耳朵里了?!?
鸀柱是焦太太身邊最得力的大丫環(huán),人以群分,她和鸀松、云母,一直都是很投緣的。
蕙娘點了點頭,并不說話,鸀松頓了頓,又道,“云母知道消息,慌得很,立刻就回去告訴了十四小姐,十四小姐自然命我來向您求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