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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地轉(zhuǎn)回身去,卻只見庭中寂寂,地上幾片踏破的碎瓦,哪里還有佳期的影子?
邵興平喊起來:“太后被擄去了!來人——”
同時,一個侍衛(wèi)搶進門來,高聲道:“啟奏陛下!耆夜王——”話未說完,便看著皇帝的臉色住了口。
裴昭定定注視著佳期跪過的那一小塊青磚,慢慢問道:“說下去。”
那侍衛(wèi)小聲應道:“半刻之前,耆夜王掛印走了?!?
佳期后腦勺處鈍鈍地疼著,漸漸隱約有了些知覺,仿佛是被人扛在肩上,大約仍在外頭,因為夜風寒涼。
那人大概肩上吃不上力,過了一陣便將她放下,劈頭蓋臉拿毛氅蓋上,隨即是噼噼啪啪的微弱火花迸濺聲。
鼻端的氣味熟悉至極,混著某種清越的木香。佳期慢慢睜開眼,旋即是一陣天旋地轉(zhuǎn)的暈眩,她狠狠咳了幾聲,那人大步走來,將她推倒放平,順了順氣,皺眉道:“嬌氣?!?
果然是裴瑯——他在皇帝眼皮子底下劫人!
佳期咳得岔了氣,一面推他一面打量——這是一座山洞,洞外便是茫茫白雪,夜色萬里無邊。
這一驚非同小可,佳期猛地坐起來,一把推開裴瑯,“這是哪里?你放開——”
她方才被裴瑯劈了一刀柄,情急之間未能控住力道,打得著實不輕,后頸上淤紫了整片肌膚,力氣也不足,渾身發(fā)軟。裴瑯被她推了一把,也只得無奈死皮賴臉地圈住她,“放開做什么?還想回去跟你那寶貝小崽子訴衷腸?”
佳期恍然明白過來,愣了半晌,突然去他懷中摸索。裴瑯笑著推她,“這荒郊野外的,顧小姐這樣好興致?”
佳期急了,“你說實話!你是不是掛了?。俊?
裴瑯厚著臉皮把人圈在懷里,“印掛了,官也辭了,不然憑你一張笨嘴,說到猴年馬月,那小皇帝也未必肯放人……別動!”
佳期在他懷里拳打腳踢,裴瑯反正皮糙肉厚,由她亂打。她沒幾下就敗下陣來,也不掙扎了。
裴瑯笑著氣她:“你急什么?就算白手起家,也少不了你的山珍海味,何況劫就劫了,你有本事就打死我,打不死就跟我混個幾十年,到老了選個山清水秀的地兒挖坑一埋……喲,這么快就不打了?同意了?”
佳期捂著膝蓋,小聲說:“……我腿疼。”
裴瑯摸摸她的手,也是冰涼,不由得罵了一聲:“跪了多久?像根冰棍子。腦子被陶湛踢了么?”
佳期坐在石床上呵了口氣,裴瑯揉了揉她小小的膝蓋,見她疼得一抖,也只好緩了緩聲氣,“行了,算我是泄私憤才砸你,你砸回來好了?!?
佳期說:“你泄什么私憤?誰準你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