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庭晚站在原地,雖然眼神可憐巴巴的。
可是內(nèi)心其實并不特別慌張——反正,他就是篤定蘇言不可能把光著屁股的他扔在這兒。
蘇言低下頭看他,眸色暗了一瞬,隨即卻還是對著他微微張開了手臂。
夏庭晚一下子笑了,他撲進蘇言的懷里,兩條腿纏在蘇言的腰側(cè),蘇言則順勢托著他的屁股把他整個人抱了起來。
夏庭晚環(huán)著蘇言的脖頸,抬頭看這個抱著自己的男人。
蘇言的確已經(jīng)不再是年輕的年紀,可是他鼻梁高挺,眉眼輪廓也深邃,骨頭能掛住肉,就格外耐老。而且因為一直保持著規(guī)律的生活和充沛的運動量,所以這些年下來倒像是沒怎么變似的。
那雙狹長的眼睛依然神采奕奕,板著臉時威嚴又精神,笑起來時眼角才會延伸出去那么一點隱約的溫柔紋路。
夏庭晚仰頭輕輕親了一下蘇言的下巴。
他雖然都快三十歲了,可是這樣被蘇言這樣抱著的時候,他仍然會覺得自己還是一個長不大的小男孩。
但蘇言顯然還并不打算理他,把他抱到床上放下來之后,對他的裸露也擺出毫不動心的樣子,自顧自躺到自己的那一側(cè),只留了個后背給夏庭晚。
夏庭晚鍥而不舍地從后面悄悄湊過去,用雙手環(huán)住了蘇言的腰。
“蘇言……”他低聲喚道:“你在生我的氣嗎?”
蘇言既不開口,也不回頭,但是卻也沒把他推開。
夏庭晚忍不住偷笑了一下。
在一起久了,他根本不會因為蘇言這種反應(yīng)感到受傷,第一反應(yīng)竟然是覺得可愛。
蘇言有時候很幼稚,和夏庭晚嫻熟掌握的撒嬌技巧相比,這種沒有鋪墊就背過去不理人的模樣,倒更像是大貓張牙舞爪時毫無章法的威脅——“來哄我”。
“理理我嘛?!?
夏庭晚完全不因為蘇言的拒絕感到氣餒,他有的是辦法。
他把下巴親昵地搭在蘇言的肩膀上,含著蘇言的耳垂一會兒舔、一會兒又用牙齒尖輕輕地咬。
一邊問,手也沒閑著,沿著蘇言的腰一路摸下去,想要解開圍在蘇言下半身的浴巾。
蘇言被他這么折騰著頓時也沒法好好地躺著了,他一把摁住夏庭晚不老實的手,轉(zhuǎn)過頭不高興地看過來:“你干什么?”
蘇言微微瞪眼睛時其實很是有點兇,但是夏庭晚卻根本就不怕。
“言言。”夏庭晚在蘇言耳邊道,他從來沒這么叫過蘇言。
蘇言一下子愣住了,剛剛有點佯裝的兇勁兒一下子散了開來,他狹長的眼睛微微睜大,眼神里卻閃過了一絲害羞。
于是夏庭晚愈發(fā)大膽起來,他順勢趴在蘇言的身上伸手捉住男人的下巴,像是逗貓似的一下一下低頭親著蘇言薄薄的嘴唇。
蘇言被親得低低哼了一聲,到底還是忍不住,一個翻身把夏庭晚又壓在了自己身下,他把夏庭晚上身的T恤撩了起來,手臂撐在夏庭晚脖子的兩側(cè),瞇著眼睛像是審視自己的獵物一樣專注地看了一會兒,然后忽然就低頭狠狠咬了一口。
夏庭晚被咬得一疼,眼里不由泛起了薄薄的水霧。
但他沒叫也沒掙扎,就這樣乖乖地忍著,他心里知道蘇言為什么低頭看了半天又突然咬他。
在一起這么久了,他已經(jīng)能完全感覺到溫柔深沉的蘇言心底恰恰有著最霸道的獨占欲。
他們離婚之前,蘇言靠著厚厚的鎧甲來偽裝時還能沉得住氣,可是現(xiàn)在兩個人都已經(jīng)摒棄了那些偽飾,蘇言便漸漸不太能克制得住自己的本性。
他雖然嘴上不愿意說,可是對紀展和賀言西這些出于種種原因多少和他親密一些的男人的計較卻是一直都藏在心里。
“蘇言,你吃醋了嗎?”夏庭晚輕聲問,伸手撫摸著蘇言的頭發(fā)。
蘇言并不肯回答,只是悶頭又在他鎖骨處的肌膚上又烙下了深深的牙印。
“唔。”夏庭晚不由一下子繃緊身體。
他知道蘇言并不會真的傷著他,但又的的確確是想要讓他疼一下。
尖銳的痛感在被咬的地方綻放開來,當然并不是不能忍受,甚至像是被家里養(yǎng)的貓用帶著倒刺的舌頭給舔了,刺痛中竟然還帶著一點甜蜜,讓人情不自禁想要撒嬌。
“先生……”他乖覺地換了個稱呼,抱住了蘇言的手臂求饒:“你咬疼我了?!?
這招果然還是最有效的,蘇言仍然把他禁錮在雙臂之間俯視著他,但卻也沒舍得再咬他。
蘇言狹長的眼睛里隱約浮起了一絲復(fù)雜的情緒,沉默了一會兒才慢慢地開口說:“那時候,《尋》的劇組去S城拍那個南方小城的幾出戲,一拍就拍了大半年。我就也想過去,想說在片場附近長租一套房子陪著你,但是許哲不讓?!?
“他電話里跟我說,我一去,就破壞了你和賀言西之間那種封閉性的親密和感情的培養(yǎng)了,會讓你出戲——所以他還囑咐我,要盡量少見你,一個月過去探班一次就差不多夠了,盡量不要再多,否則還會影響你的狀態(tài)。我……”
蘇言說到這兒頓住了,他的神情顯然是有點耿耿于懷了,想了一下,終于忍不住說:“我那時就覺得不高興?!?
“很不高興。”蘇言又重復(fù)了一遍。
他說得那么認真,可是夏庭晚竟然忍不住又想憋笑,此時強調(diào)著“不高興”情緒的男人,看來是真的記上仇了。
可是即使是這樣,其實那時候蘇言卻非常的乖。
夏庭晚記憶中拍攝期間,蘇言還真的是老老實實每隔一個月才來探班一次,一次待上個三四天,想要再多磨蹭一天都會被許哲毫不客氣地趕走。
他當時情緒還總浸在戲里,也關(guān)注不了太多蘇言的心情,現(xiàn)在想想那半年,蘇言心里應(yīng)該是郁悶壞了。
想到這兒,夏庭晚趕緊伸手溫柔地捧住蘇言的臉頰,哄道:“你也知道的,在老師眼里戲大過天,提這種要求也很正常。其實……如果你真的不喜歡的話,以后我就不再接這樣的戲了,好不好?”
“我喜歡?!碧K言卻忽然道。
他回答得太過斬釘截鐵,夏庭晚一時之間不由有些詫異。
蘇言似乎也覺得尷尬,遲疑了一下,才終于不情不愿地說:“是的,我是吃醋。我不喜歡你和賀言西或者任何人培養(yǎng)什么封閉的親密關(guān)系,哪怕是演戲需要——但是我喜歡《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