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了墓園,君夙天的車就停在不遠處。上了車后,楊沫卻突然對君夙天道,“我想去看看黃徐!”
君夙天一愣,薄唇微微地抿著,“為什么要去看她?”對他,或者是對君家所有的人來說,黃徐就像是一種禁忌似的,是一個誰都不愿意去提起,厭惡無比的人。
“大概是因為她和我一樣,都是命依的關(guān)系吧?!睏钅肓讼氲馈.?dāng)初,她曾經(jīng)對黃徐無比的好奇過,甚至還專門去調(diào)查過。今天,她想要在見過了小叔后,再去看看那個女人,那個曾經(jīng)拋棄著小叔的女人,就像是某種儀式一把,而她要去完成,“你知道黃徐在哪兒嗎?”
君夙天抿唇不語,片刻之后卻還是發(fā)動了車子,駛離了墓園。
君夙天是知道黃徐大致在什么地方的,即使對于黃徐壓根就不愿意多提,可是每隔一段時間,君家的手下都會把一份黃徐的報告遞送到君夙天的辦公桌上。
君家,對黃徐的報復(fù)是:讓她留著這條命,可是卻比死了更難受!
車子開到了市區(qū)的某條道路上,透過車窗,楊沫看到黃徐依然如她上次所見那般,猶如乞丐一般地蹲在墻角邊,手里捧著一個臟兮兮的塑料盒飯模子,臉幾乎整個都埋在模子里了。
看起來,就像是在吃著別人吃剩的盒飯!
楊沫的心中涌起著一陣說不出的滋味。她打開車門,打算要走下去,君夙天卻倏然一把地拉住了她,“沒去,沒什么好看的!”
“你陪我一起去吧?!睏钅炊瓜胍硖煜萝?。
對于黃徐,君夙天可以說是懷著一種深深地恨意,如果不是這個女人的話,小叔不會死!如果黃徐僅僅只是因為沒辦法愛上小叔的話,他也不會恨,可偏偏,黃徐卻是利用著小叔的感情,一再地欺騙,只為滿足著私欲。
想必,小叔也不愿意被自己所愛的女人,再這樣地欺騙利用,所以此會結(jié)束生命。
“就陪我去一下吧,就當(dāng)是滿足我這個愿望好么?”楊沫道。
君夙天這才不情愿地下了車,和楊沫一起走到了黃徐的跟前。只不過君夙天卻是提高著驚覺,還把楊沫的身子半掩在身后,深怕一會兒萬一黃徐有什么過激行為的話,會傷到楊沫。
像是感覺到有人走到了面前,黃徐抬起了頭,蓬亂的頭發(fā),滿是臟污的臉蛋,還有著嘴里尚未咽下的殘羹。
楊沫記得以前看過黃徐和君傲盛一起的照片,那時候的黃徐,無疑是美麗的,可是現(xiàn)在,和那時相比,卻是天壤之別。
然而,黃徐的目光,此刻卻是怔怔地看著君夙天,似熟悉又似陌生的臉龐,讓她想到了另一個男人,一個愛她至深的男人。
倏地,黃徐激動了起來,一把想要抓住君夙天,可君夙天拉著楊沫側(cè)身一避,躲開了黃徐的這一抓。
“是不是傲盛讓你來找我的,我就知道,傲盛一定會原諒我的,他一定會的!”黃徐那帶著皺紋的臉龐上,盡是喜悅。
是因為現(xiàn)實的生活太苦了嗎?以至于這個女人會以為君傲盛還活著?!楊沫看著黃徐,如此想著。
顯然,君夙天也想到了這一點,所以他毫不留情地打破著黃徐的幻想,“君傲盛已經(jīng)死了,是你逼死了他,難道你忘了嗎?”
黃徐臉上的喜悅,因為這一句話而僵住了。
楊沫微微地拉了一下君夙天的手,示意他別再刺激黃徐了,然后抬起腳,想要朝黃徐走近幾步,卻被君夙天猛然地拉住。
楊沫看了看君夙天,他的臉上正彌漫著一種可怕的冰冷,顯然他是不會讓她去怎么靠近黃徐的,于是楊沫嘆了一口氣,只能站在原地,對著黃徐道,“我不知道你有沒有后悔過當(dāng)年的事情,可是那個曾經(jīng)深愛著你的男人,真的已經(jīng)不可能再出現(xiàn)在你面前了?!?
黃徐定定地看著楊沫,臉上又像是失去了所有的表情般,漠然地捧起剛才落在地上的飯盒,繼續(xù)吃著里面的剩菜剩飯。
“我和你一樣,也是命依?!睏钅^續(xù)道,趕緊到君夙天抓著她的手緊了緊,“我很高興自己是命依,可以幫助我所愛的人減輕痛苦。如果你的心里還有一絲后悔的話,那么去祭拜一下那個男人,也讓自己得到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