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器的鋒芒一閃而過,映照出面前女人美艷的容顏,只是那雙眼殺氣太重,不像美人,像無常。
在那忽閃的一霎后,門徒扭頭,看到了地上落下的殘肢。
那是完整的一只手,是他的手。
“啊——”
凄厲的喊聲堆在喉頭,用盡全力也只發(fā)出微響,聲音更如礫石磨過,破敗不成樣。
門徒的神情由驚懼變作驚恐,偏偏連那微響也幾近湮滅。
他早就被毒啞了嗓子,分量算得剛好,還能說話,卻無法大喊求救。
不過很快,他也不必說話了。
紅妝欣賞著他絕望的神情,笑靨明艷,抽出鉤月,刀尖往下滴血,她用指尖沾了一滴,狀似無意地往前一擲,血滴子破空而來,打在門徒右眼上,疼得他不斷抽搐。
她笑了笑,懶洋洋地說:“我不信?!?
門徒近乎崩潰:“你,你究竟是誰!——”
“噓?!奔t妝笑吟吟的,笑容既野又邪,她將手指抵在門徒唇邊,柔聲道:“安靜些,你吵得我頭疼?!?
她甩了甩定骨鞭,撫摸著上頭的倒刺,笑意更深:“你該慶幸的,我前幾日遇到了一個好玩的人,心情實在太好,所以不打算對你下狠手?!?
定骨鞭擦過門徒的鼻尖,女羅剎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像看一條骯臟的狗。
“這鞭子名叫‘定骨’,是天璇師伯的玩具之一,你知道嗎,其實他才是真正的瘋子?!?
紅妝笑嘻嘻的,道:“他明明自己筋骨有疾,卻偏認為是世人骨相不正,最大的樂趣就是用各種玩具替人‘正骨’。你那個同伴招人討厭得很,我本想好好和他玩一玩,誰知道才抽了他幾下,他就死了。血腥味太濃了,惡心得我好幾天都不想殺人,正好多讓你活了些時日,等下了阿鼻地獄,記得一定要好好感謝他。”
門徒咬牙,神情憤怒,瘋了般狠狠地用頭撞擊地板,企圖發(fā)出聲響。
紅妝一腳踹過去,踢得他口吐鮮血,動彈不得。
她踩上地上的斷手,“我問你,你當初活埋了那孩子時,用的可是這只手?”
門徒面色慘白,滿心恐懼,抖聲問:“哪、哪個孩子?”
紅妝眼神冷冽,沉聲道:“看來不是這只手了?!?
“噗——”
鉤月深深刺進另一只手臂,鮮血噴涌而出。
“啊——!”
紅妝冷聲道:“想起來了沒有?”
門徒對上她的眼睛,剎那間忽然記憶翻涌,他想起一樁十多年的舊事,還有那被他們拖到雪山上的女人和孩子……
襁褓里的孩子根本沒有足月,生得玉雪可愛,那女人虛弱地不行,強撐著磕頭,一直求他們,求他們放過孩子……
可他們沒答應,那個孩子被他們活埋了。
門徒:“你是,你是誰?你是紅袖的什么人!”
紅妝用力掐住他的脖頸,用力到他喘不上氣,她雙目微紅,陰惻惻道:“紅、妝。記住,要索命盡管來找我?!?
許是知道此番必死無疑,門徒干脆豁了去,厲聲大罵:“妖女!我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那孩子是我埋的又如何,還不止我一個!我告訴你我們不僅埋了那孩子,我們還上了那賤人!她哭得可比孩子慘多了,我們就在雪山上上了她!她自己不知檢點上趕著倒貼季承暄,空閨必定寂寞得很,我上她那是她的?!?
罵聲戛然而止。
鮮血在紅妝腳下蔓延開來,流淌過她的裙邊,雪白的衣裳上也潑灑上了大片的紅,像盛開出大朵大朵的海棠花。
門徒已斷了氣息,好似塊砧板上的魚肉,被人跺成了幾大塊,只剩筋骨相連,死不瞑目。
看著那張青白透出死氣的臉,她冷冷地說:“急什么,殷家的人,我一個一個都不會放過?!?
說完,她一把提起門徒尸體,狠狠摔到地上,尸體像坨爛肉,打在墻壁上,留下刺目的血痕。
“你且在地獄里等著吧?!?
——
紅·戲精·妝與季·老實人·寒初第一局對決。
老實人KO。
女主是真狠,不喜勿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