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妝蜷著身子,手指往縫隙里探進(jìn)去。
摸到了一團(tuán)屬于男人的東西,粗糲的毛發(fā),該是黑色的……
繞過那團(tuán)黑,再往下,是男人生機(jī)勃勃的欲望。
和她的很不一樣。
手指輕輕勾上,從根部開始用指尖撫摸,唔……能感受到形狀,還有好燙,好大……
她用指頭戳弄著毛發(fā),邊揉,邊笑吟吟地抬眼。
護(hù)衛(wèi)眼見問不出什么,又不好得罪季家,往車?yán)锟戳藘裳?,?qiáng)壓下疑心,雙手一抱拳,道:“打擾三公子了,告辭?!?
季寒初沙啞著聲道:“無礙?!?
護(hù)衛(wèi)終于走了。
季寒初放下窗,低下了頭,正好與紅妝的眼在靜默中相接。
他沉默地看著她,眼里越發(fā)地沉重,半晌,開口道:“好玩嗎?”
紅妝盈盈一笑:“還行。”
笑起來的眼仿佛集了無盡波光,星子從里面跳出來。
她眼里有璀璨星河和紅塵煙火,這樣可愛,這樣可恨。
季寒初猛地攥緊她手腕,狠狠往旁邊一甩。
這一下用足了力氣,紅妝冷不防,被他狠狠甩到了廂壁上,半個后背立時麻木了。
季寒初的臉色已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
曖昧情色的氛圍煙消云散,兩目相對,一個難堪,一個苦痛。
紅妝反手摸著背,看他整理好衣衫,閉上眼離她遠(yuǎn)遠(yuǎn)的,剛想說話,就聽得他說:“再有下次,我不會饒你。”
威脅她?
紅妝也不去摸背了,順著他坐下,胳膊勾著他的胳膊,嘴唇貼上他的耳垂,道:“什么下次?是傷了你表妹,還是……”
她意有所指。
季寒初閉上眼,巋然不動。
但視線阻礙不了情欲,他情動得厲害,紅妝剛一靠近,那好不容易消下去的浴火便隱隱約約又有了復(fù)燃之勢。
是以他不答,全身心里都放在忍受痛苦上。
紅妝忍不住了,旋身過去,坐到他腿上,與他面對面。手指撫摸著他略干的嘴唇,察覺到他的敏感,一口含住他耳垂軟肉,“下次,我?guī)湍阄鰜??!?
季寒初睜眼,緩緩道:“放開。”
“不嘛?!彼浿ぷ?,故意壓低了聲音撒嬌,“季三,你親過別的女人嗎?”
季寒初不答。
“你和別的女人做過這種事嗎?”
依舊不答。
“有人像我這樣摸過你嗎,你……”
話沒說完,天旋地轉(zhuǎn)。
季寒初把她推下去了。
紅妝回首,只見他已重新閉上眼,打定了主意不理不睬。
只是那副心神不定的模樣,一看就滿受煎熬,心煩意亂。
紅妝托著下巴,重新坐回去,乖巧又聽話,嘴邊勾出得意的笑。
她伸手,按在他的心口處。
他沒阻攔。
能感受到心跳,有力,生動。
紅妝悄然低頭,感覺自己被那股淡淡的藥香圍繞久了,似乎也沾了些。
她笑問:“季三,你是好人,胸中有慈悲,不知道你這慈悲愿不愿意渡一渡我?”
心跳,在掌下猛烈敲打。
咚。
咚咚。
咚咚咚。
是心跳,還是南墻撞裂的聲音。
季寒初不知何時睜眼,目光淺淺,不動聲色。
他將那手從胸前拿下來,眼神很冷,氣息也冷。
他沉聲說道:“慈悲不渡鬼?!?
紅妝怔然,下意識看向自己的手,感覺自己的心被拿捏著揉了一下。
慈悲不渡鬼。
可他的心跳早已出賣了他。
他心里的那只鹿,早已經(jīng)撞了南墻。
躺在廢墟里,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