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大乙動心了。他問:“可是她在鳳棲宮呆著,沒事我也不能跑去那里找她不是,你有什么辦法?”
魏暹將杯里的茶喝盡,說道:“她如今擔(dān)著鳳棲宮的外職,時常要替太子妃出宮跑腿,逢之家那小子下個月就要過生日了,太子妃必然會有賞賜到,到時候你只要守在文定伯府,肯定能見著她?!?
寧大乙想了想,點點頭。
半個月后文定伯府。
寧大乙一大早揣著給平哥兒的生日禮守在文定伯府門口。自打魏暹跟他提了這建議,他竟愈發(fā)覺得可行,顧杏那丫頭人挺爽快的,要是跟她達成了協(xié)議,必然不會產(chǎn)生什么后顧之憂。
他在馬車里等待小半個時辰,就見到街口有宮里的馬車出現(xiàn)了,然后先后下來五個人,全是宮人,為首的那個正就是顧杏。
他哧溜下了馬車,跑過去,攤開雙手攔在顧杏面前:“杏兒,過來,哥跟你說幾句話。”
“寧大人?”顧杏眉頭皺起來,“你在這里干什么?”
后面的宮人都好奇地看過來,寧大乙張了張嘴,然后不由分說將她一拖,轉(zhuǎn)到了旁邊無人的巷子口。將她扳正抵在墻上,然后單手撐著墻壁,憂心忡忡地望著她:“太子妃要給我們指婚的事兒,你知道了?”
顧杏點點頭:“知道。”太子妃要給她指婚,這事不是都私底下跟她說過好幾年了么?不過這跟他有什么關(guān)系?
“慘了!”寧大乙跺起腳來,一臉的苦大仇深,魏暹說的果然沒錯,顧杏這不都承認了?
還好魏暹那書不是白讀的,這要是真等到圣旨下來。那會兒興許后悔都來不及了!他自顧扼腕了半晌,回過頭來,鄭重地道:“杏兒。哥知道你還沒遇上合適的人,哥跟你打個商量。成親之后咱們互不干涉,三年后自動和離,成不?”
“和離?”
顧杏都懵了,回想起前后,立時明白了。頓時怒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一拳揮過去直中他臉面:“太子妃幾時說過要把我指婚給你了?你丫竟然敢嫌棄我,你不想跟我成親。姑奶奶我還不想嫁你呢!哼!”
別說她壓根不知道太子妃要把他們二人湊一處,就是知道他也不能這么欺負人不是?
寧大乙捂著半邊臉倒在地上,哎喲得說不出話來。顧杏簡直受不了這奇恥大辱,蹲下來撲下去,揪住他衣領(lǐng)便要把他往上拽,準(zhǔn)備繼續(xù)打。
“寧叔,顧杏姐姐,你們在這里干什么?”
正在這會兒,面前忽然出現(xiàn)了個半高的小人兒,睜著一對清秀的大眼睛。好奇地盯著他們倆。
顧杏和寧大乙同時回過頭,驚愣地望著他。
洪連珠從后頭走出來,伸出雙手款款地搭在平哥兒肩膀上。微笑道:“寧叔正跟顧杏姐商量點私事呢,我們先進屋,不要打擾他們。”
平哥兒拖長音“哦”了聲,嘿嘿笑了兩聲,“我去告訴煦兒!”一溜煙跑了。
告訴殷煦,那豈不是整個宮里宮外都要知道他被打了?!
寧大乙驚恐地回頭望著顧杏,看見她高高掄起的拳頭,索性暈了。
顧杏回到宮里,依舊如往常般去謝琬面前復(fù)命。
謝琬笑瞇瞇地讓殷煦先下去。然后上下左右地打量她。
顧杏被看得一頭霧水,她臉上長花了嗎?
“你覺得寧大乙這個人怎么樣?”謝琬問。
顧杏哼道:“真不怎么樣!”
原先看那家伙還只覺有點娘娘腔。今日她才知道,原來除了娘娘腔。還十分地不中用!她才揮了一拳出去,他就倒地不起了,真要是成了親,他夠她幾下打?——慢著!不對啊,誰要跟他成親?她怎么也跟他一樣瘋魔了?
“娘娘!”她驀地轉(zhuǎn)身抓住謝琬手臂:“你知道他多可惡,居然以為您要替我和他指婚!然后跟我說什么訂下契約,過個幾年就自動和離!他這不是蓄意欺君嗎?”
謝琬看著她道:“我怎么聽著你這話,你倒是不希望他提出和離似的?”
顧杏騰地鬧了個大紅臉,“怎么可能?根本八竿子都打不著!”
“是是是,八竿子都打不著。”謝琬笑瞇瞇點頭。就算八竿子打不著,再加一竿子,還能打不著?“不過寧大乙也算是半個朝廷命官,他怎么能隨隨便便跟本宮的女官提起這婚娉之事呢?不管怎么說,他提了之后卻不肯負責(zé),那才叫真正的欺君?!?
“這也算?”顧杏頓住了。
“當(dāng)然算。”謝琬板起臉來,“宮里規(guī)矩大的很,你又不是才進宮。既然你不同意這婚事,我看這樣好了,我把寧大乙叫進宮來賞他頓板子,罰了他算數(shù)。”
顧杏看著她,忽然伸手從旁邊盤子里摸了兩顆金桔兒,一面在手里揉著一面望著她,涼涼地道:“娘娘是早就計算好了,把我指婚給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