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樣?”
見來人進(jìn)來,顧千凡從座位上坐起,迎上前去,濃眉皺緊,臉上皆是急色。想必等待已久。
“我進(jìn)不去,她不肯見我!”炎鳳低下頭,眼角隱隱有著幾分濕意。
“她連你都不見!”顧千凡退后一步,又跌坐回位上,眉頭愈加的緊皺起,往日的輕浮早已經(jīng)尋不著半分,只有苦色“看來她當(dāng)真……不再是當(dāng)年的小瓔!”
“這不能怪她!小姐她……從來就沒有得到過,唯一有的就是尊主”炎鳳上前一步,臉上有著幾分維護(hù)。
“即便如此,她何必遷怒于六界蒼生,他們又何其無辜?”顧千凡反駁,眉眼之間隱隱有著怒氣,如今他已經(jīng)是白暮的掌門,自然也要顧及到蒼生。
炎鳳低下頭,到嘴的話又吞了回去,就連她也想不明白,小姐如今為何會變成現(xiàn)在這般模樣。思起之前她靠近神山時,那毫不留情的攻擊,頓時心痛如攪,腳下一個啷嗆。
“鳳鳳!”顧千凡一驚,上前一把扶住,有些慌亂的察看著,轉(zhuǎn)而大驚“你受了傷?她居然會出手傷你!”
剎時隱忍許久的怒氣,終于暴發(fā)了“她未免也太過了,先是殺了我?guī)煵F(xiàn)在連你也動手。我到要看看她這個魔神究竟要把這個世間怎么樣?”
“千凡!”炎鳳一把拉住怒氣沖沖的他,緩聲道:“我的傷沒什么,只是靠近神山時,被陰邪之氣所傷,與她無關(guān)!”
“你還幫她說話!”他怒言“如若她不是有心,那陰邪之氣又豈能傷你?”
“千凡……千”她拉手欲拉住他,卻撲了個空,長嘆一聲道:“連我都進(jìn)不了神山,就算你去,你能見到?”
顧千凡一愣,正要沖出去的腳步頓住,身側(cè)的手用力的握緊。
“小姐為了保住尊主的最后一絲靈氣,下了寒冰咒冰封整個神山,就連北海也已經(jīng)變成了一片冰源。我是火鳳化身的至炎之體,擅且無法進(jìn)入,何況是你!”
她說的沒錯,如今莫說是見她,就算是靠近北海也是妄想??墒撬重M能坐視不管,她本是萬物之主,造六界的天帝。這世間都是她所造的,六界存亡,僅在她一念之間。如今成魔,六界都在崩潰,怕是無人可以躲得過。
想著,突然天地間又是一陣晃動,轟隆的崩塌聲不絕于耳,顧千凡一驚,怒力穩(wěn)住身形。拉住旁邊的炎鳳,飛身出了大殿。再回看那處已經(jīng)是一片廢墟了。
四周飄浮的仙山,也好似失了靈氣,掉入海底。顧千凡立即下令大家御劍騰空,以免被這異變波及,并派人進(jìn)入浮山大殿搭救,避免傷亡。
“連白暮也開始了嗎?”顧千凡滿臉愁容的看著這一切,這是一個月來各處常見的異象,先是從一些靈氣效低之地開始,現(xiàn)在卻連白暮如此的仙山福地也波及,恐怕這個世界也撐不了多久了。
“我看,我還是再去一次神山吧!”炎鳳開口道:“再怎么樣,我也是她的圣獸!”
“不行,你已經(jīng)受傷了!”千凡立即反駁“再去,不定她會對你怎么樣?”
“小姐不會傷我的!”
“她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初的瓔珞了!”他道,轉(zhuǎn)頭看向右邊那掉入海中憶惜殿,臉色沉了沉,他還想要說什么,卻有弟子前來通報。
“稟掌門,弟子已經(jīng)去過了憶惜殿,但找不到暮師叔!”
“什么?”顧千凡一驚,上前一步急聲問道:“師傅何時醒的,又去了哪里?”
“弟子不知?”來人回道:“只是我查看了屋內(nèi),師叔好像離開已久!”
“這……”他更為著急,來回的踱著方步“師傅現(xiàn)在身受重傷,而且法力盡失,又能去哪里?除非……”
突然像是想起什么,臉色瞬間蒼白,轉(zhuǎn)頭看向一旁邊的炎鳳“難道師傅他……”
炎鳳點(diǎn)了點(diǎn)頭,嘆一聲道:“如今,如若有人能勸她的話,也只有一個了!”
北海之境,神山之巔。
相比于六界的混亂,這里卻是安靜異常。完全沒有那些地動山搖的雜音,仿佛是與世隔絕的世外,只有漫無邊際的冰源。
主峰山頂?shù)谋仓希腥税察o的躺著,一身藍(lán)色的身衫,即使是緊閉著雙眼,也掩不住他的絕世風(fēng)華。只是臉色有些異樣的蒼白,蒼白到無一絲的血?dú)狻?
有人坐在旁邊,身上紫色衣衫輕揚(yáng),如一只展翅的彩蝶,同樣的風(fēng)華絕色,但她卻更為美艷,額心黑色的魔印,顯得妖艷絕決,那是一種令人窒息的美。
緩緩執(zhí)起床上人的手,輕輕的靠近自己的臉側(cè),那原來妖媚的眼眸,剎時溫柔得似要滴出什么來。
“哥,珞兒回來了!”她淡淡的掀起嘴角,含著小心翼翼的笑容“等了很久,是不是……珞兒不對,不該花太多的時間。不過……我答應(yīng)你,以后都不離開你半步了,好不好?”
她一邊說,一邊噌著他的手,只是床上的人,仍是緊閉著眼睛,沒有半點(diǎn)反應(yīng),回答她的,只有那冷得刺骨的寒風(fēng),似是刀刃一般劃過她的身體。她卻絲毫感覺不到冷,如若連心都已經(jīng)結(jié)冰的話,哪還有寒冷之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