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生氣了是不是?所以都不理珞兒了?!彼行┞裨沟泥狡鹱欤砰_手,俯身靠在他的身上“還是說……太累了?所以想要休息?”
床上的人仍是沒有任何回應(yīng)。
于是她愈加抱得緊,貼近他的胸口緩聲道“你放心,如果哥想睡了,珞兒會乖乖的不吵你!我陪著你,好不好?”
“……”
“我還有好多好多話要跟哥說,等你醒來了,再慢慢告訴你,好不好?”
她閉上眼,再沒有開口,好似真的是在等著床上的人睡過來一般。四周又恢復(fù)了寂靜,安靜到有些詭異的程度,無邊的寒冷,就連呼吸也已經(jīng)冰結(jié)。
寧靜,死一般的寧靜,在周圍蔓延著,像是可以埋沒一切事物,乃至?xí)r間。
直到那方等待已久的人,終于忍不住打破這種令人窒息的安靜。
“小姐!”青之上前幾步,看著前面仍是匍匐在冰床之上,半點(diǎn)移動意思都沒有,仿佛聽不見他的話樣的人,剎時怒氣再也忍不住,暴發(fā)在那張一向清冷的臉上。
“小姐,青之是圣獸,只聽命于神族。所以,就算你如何對付六界我也可以不管,就算你要滅了魔界,我也可以不聞不問。但……為何你連炎鳳也不放過?”
瓔珞不語,就連眼睛也沒有睜開,只是輕靠在床上,仿佛已經(jīng)隨他入睡。
于是青之更加的氣憤,一字一句的道“屬下明白,尊主對于您來說,是最重要的,如今……但就算你再怎么怨恨這個世間,炎鳳始終是你的圣獸。她從小就跟著你,就算離開了你千年,那也是因?yàn)闉榱司饶闵硎苤貍?,不得不如此。而今,你怎么可以親手傷她?”
那方的人,還是沒有反應(yīng)。
青之愈加的痛心,咬緊牙關(guān),手心緊緊的握緊“我也好,炎鳳也罷!你當(dāng)真要把你身邊的人全都拋棄不成嗎?”
青之怒上心頭,緊緊的盯看那邊的人,但那方始終沒有動過一下,對他的話更是惘若未聞。頓時滿腔的話又化為烏有,只剩下無力感:“竟然小姐已經(jīng)聽不到任何人的話了,那我留下來也沒有任何意思了!”
再次看了那方一眼,定格在那躺在冰床之上的人,又忍不住長嘆一聲道:“只是小姐如今這般,又豈是尊主愿意看到的!”
他收回視線,深深的吸了口氣,環(huán)顧四周已經(jīng)變成一片白雪的神山,早已經(jīng)不復(fù)當(dāng)年的生機(jī)盎然,只有寒冷,死靜的寒冷。物是人非,他留下來也改變不了什么,世間注定要消亡,到不如離去,眼不見為凈。
揮袖一甩,喚出配劍,再不留戀,飛身而去。轉(zhuǎn)瞬便消失在天際。
良久……
那趴在床上的手,抖了一下。眼睛緩緩的睜開,里面似是壓著什么沉重下一刻便會崩塌。
她起身坐起,眼神下斂,看著床上仍是不動的人,慢慢的伸手?jǐn)n了攏那被自己弄亂的發(fā)絲。呆立著似是已經(jīng)看出了神,良久才緩緩的道:“哥……也會怪我嗎?也好,我到希望你能怨我,哪怕一點(diǎn)也行!”
“你又何必連身邊最后一個人都趕走?”沉穩(wěn)的男聲,自右邊響起,緩緩的走來一人,一身青衣,眉心似是藏著解不開的愁緒,每走近一步,那愁便增加一分,就連聲音也沉重非常:“丫頭!你究竟……想干什么?”
瓔珞緩緩的轉(zhuǎn)過身,看向那邊濃眉深鎖的岄冉,一瞬間的晃乎。想干什么?她不知道,這么多天來,她只是渾渾噩噩的過著日子,每天唯一能做的事,便是坐在這里,陪著哥。拉著他說話,卻大半時候不知道說了些什么,好似什么都已經(jīng)麻木了。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活著?
岄冉看了她迷茫的神情一眼,閃過一絲痛意,緊了緊身側(cè)的手道“渺軒已經(jīng)死了,你接受也好,不接受也罷,這都是事實(shí)。即使你殺光了所有魔界的人,他仍舊不會活過來?!?
想起昨日魔界的情景,他自己都不敢相信,那個突然出現(xiàn)在魔界,僅半刻功夫不到,就幾乎毀滅了整個魔界的人,就是眼前的她。
“丫頭……你是神!”他說出最顯而易見的事實(shí)。
那方的人一震,沒有表情的臉上,頓時閃過一些什么,手瞬間抓緊。
岄冉繼續(xù)道:“雖然你現(xiàn)在……但你終究還是神,被神所殺的人,便是神魂俱滅,永不超生。他當(dāng)初為了助赤姬啟動封魂印,以靈魂為代價,而今封印已破。也算是你親手……”
他轉(zhuǎn)頭看了一眼冰床上的人,眼色一沉,咬了咬牙,終還是不忍說出,是她親手殺了渺軒的事實(shí)。頓了半會才繼續(xù)道:“就算是封住他最后一絲靈氣,也不可能再次聚齊他的魂魄。他雖然為神族之人,但必竟不是神。只是擁有靈魂的普通人,而無永生不死的神格!”
“永生不死?”瓔珞突然輕笑一聲,轉(zhuǎn)頭看向床上的人,眼里有什么正一點(diǎn)一滴散開“我從沒期待過什么永生不死,這樣的神格對我來說,只是一種折磨而已!”
語落,岄冉剎時呆住,突然像是想起什么,那原本深沉的臉色瞬間蒼白如雪。
“丫頭,你不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