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草原上又是大雪。
天地為之白,世界為之寒。
青草蟄伏,猛獸縮爪,一切都變得寂然無聲。
而在陰山腳下,一座不甚雄偉,但占地面積極廣的城市已經(jīng)建立起來。
這是原匈奴所部,如今秦國陰山郡的郡城。
以前這里的人是沒有能力自己筑城的。
后來秦人來了。
兵鋒到來,物資隨著兵鋒一齊到來。
數(shù)千人的北遷,數(shù)年時間,這樣一座在國內(nèi)只能說是比較簡陋的城池建立起來了。
筑起這樣一座簡陋的城池的花費(fèi),遠(yuǎn)遠(yuǎn)要比打一場大仗要多得多。
照道理是不值得的。
不過秦人還是建筑了它。
因?yàn)檫@里的人,如今已經(jīng)是秦人。
至于所謂土地……
陰山腳下倒是的確有一塊還算肥沃的土地。
這塊地理論上是可以種地的。
也可以種一些來自西域的香料。
在年年風(fēng)調(diào)雨順的豐收場景下,這里的人要不吃不喝地種地種上七八百年,才能夠獲得足夠的資源筑城。
秦人愿意花費(fèi)如此巨大的資源,秦王陛下愿意花費(fèi)如此多的資源,為的并不是這么一塊兒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地。
他要的是人!
扎木悄悄地把門打開一條縫隙。
“嗶剝”身后的火爐里,柴火緩緩燃燒著,散發(fā)出驚人熱量,爐子上的水壺咕嘟咕嘟響著,水汽裊裊。
屋子里暖烘烘的,西屋的一扇窗戶打開來透著氣,母親在那里燉煮羊肉。
屋子里太暖,熱得人有些不自在。
扎木打開了門,瞬間感受到北風(fēng)從自己領(lǐng)口鉆進(jìn)胸膛。
胸口略微的壓抑感消失了。
他貪婪呼吸著外界新鮮而冷冽的空氣。
眼神種帶著強(qiáng)烈的好奇。
眼前的世界被雪白覆蓋了。
真美好。
扎木想出去玩雪。
因?yàn)樘^專注,所以他沒有發(fā)覺身后漸漸接近的的腳步聲。
直到一只粗糙的手揪住他的耳朵。
“疼?!痹緜?cè)著頭,踮起腳尖靠向耳朵被揪著的方向,試圖緩解疼痛。
母親憤怒的聲音炸開:“小兔孫,你是不是想死?說你幾遍了?天天說,你就是不聽!”
“啊~娘,我錯了……”扎木連忙大叫,試圖用分貝極高的叫聲喚來心疼自己的爺爺。
在這種時候,只有爺爺可以救自己。
“還敢開門!”母親揪著耳朵,就把扎木攔腰橫抱在膝上,一伸腳把門關(guān)上,隨后掀開扎木的褲子開始打。
“還敢不敢開門了?”
“不敢了?!痹緫K叫。
“說你聽不聽了?”
“聽聽聽?!?
“還想不想出去玩了?”
“不想了。”
扎木哭嚎著。
母親很是憤怒。
爺爺果真也被扎木的哭喊聲吸引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