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熙……”蕭遠山眉尖一跳,緊緊的盯著照片中辰熙的照片,腦中驀的就浮現(xiàn)出另一張臉,那張臉與辰熙十分相似的臉。
他拿著照片的手微微顫抖起來,本就沒有血色的臉越發(fā)的蒼白,嘴巴翕合幾次,愣是說不出來一個字。
辰熙為何會與阿雅這么親密?看這照片,是好多年前的照片……
而且,辰熙為什么與玉姝長得這么像?
蕭靖城又為何問他,阿雅有幾個外甥女?
誠然,阿雅只有一個外甥女,那就是顧燕怡,是啊,應該是顧燕怡啊!
顧楚云只有顧燕怡一個女兒,而且小時候的確是與阿雅住在一起,后來好像便是跟顧楚云夫婦一起生活。
自初中開始,他就隔三差五到顧燕怡的學??此m然是偷偷的遠遠的看著,但他的確幾乎是看著顧燕怡成長的。
顧燕怡也偶爾會隨顧楚云去阿雅住的鄉(xiāng)下,但每次都是小住,沒幾天就會回來。
可是,辰熙呢?要怎么解釋。
他心里有巨lang翻滾,仿佛許多種醬料混在一起,酸的甜的苦的辣的都有,簡直是百味雜陳,胸膛巨烈,只感覺呼吸不暢。
看蕭遠山表情,蕭靖城臉色也越來越沉,仿佛有什么預感一樣,手指下意識的握緊。
一時間,病房里靜得針落可聞。
好半天,蕭遠山才微微張口,聲音低得幾不可聞,看向蕭靖城,仿佛鼓起了好大的勇氣才問道,“小熙有沒有告訴你,她與阿雅是什么關系?”
“這是小熙與她外婆的合照!”蕭靖城目光落在蕭遠山手中的照片上,小熙笑靨如花,眉眼間一派天真爛漫,十分惹人喜愛。
“阿雅……”蕭遠山緊緊抿了抿嘴唇,嘆息一聲,看著照片上阿雅的笑顏,唇角不自覺的彎起,眸中一下子有了神彩,他接過蕭靖城遞過來的水,喝了一口潤了潤喉嚨,幽幽的講起一個很老的故事,“我與阿雅也算得上青梅竹馬,而且性情相近,很是合得來,我一直都以為,阿雅長大了,是要嫁我的……卻是誰知,原來是郎有情妾無意,阿雅最終還是嫁給了別人,而阿雅的女兒就是嫁給顧楚云。二十多年前,我曾去找過阿雅,卻意外的看到了阿雅與一個小女孩子住在一起,那個孩子,便是她的外甥女,我一直都以為那個孩子是顧燕怡。因為那個孩子我之前偷偷的去看過她,所以認得,阿雅見我當時看著小女孩子的表情那般震驚,便問我來由。我從來不瞞騙阿雅任何事情,于是把這件事情也講了。原本以為阿雅會責怪我,誰知,她只是沉默了半晌,便對我說,孩子既然已經(jīng)換了,便就這么換了,蕭家絕了后,就讓顧家的孩子來延續(xù)蕭家的香火。但是她也讓我答應他一件事,就是不準告訴你你的真實身世,也不許唆使你報復顧家,我答應了?!?
蕭遠山一口氣說了那么多話,感覺有些喘不過氣來,再喝了半杯水,再平復了氣息,接著道,“我雖然恨顧家無情,但是你那時畢竟是個嬰兒,再大的仇恨也不能放在你身上,所以這些年,我并沒有告訴你這些。但你是個聰明的孩子,即使我沒說,你也是自己查出來了吧?我見你并沒有做什么傷害顧家人的事情,便也不叮囑你什么……唉……”
說到此,蕭遠山終于是覺得愧對蕭靖城,羞愧的低下頭去,不敢看蕭靖城的眼睛。
然而此時,蕭靖城的心卻是亂成一團,思緒難明,一臉的苦笑。
蕭遠山說,沒見他做什么傷害顧家的事情,那是因為,他對顧家恨極,想等能給它痛擊的時候再動手。
所以,他謀劃周全,一擊致命,也是因為如此,到最后他知道真相的時候,自己竟然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顧楚云陷入牢獄之災。
顧楚云畢竟是他的父親,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四處拜托人去摻合這件事情,去制造一些有利于顧楚云的現(xiàn)索,力求讓他輕判。
如果哪天,他們父子能夠相認的話,他再去向父親請罪好了。
眼下,他最關心的還是辰熙的身份,他心中像被絲線繞著,有的事情他已經(jīng)想到上,但又害怕,害怕那些事情是真的。
但終究,蕭遠山還是開口了,講出了他心中最害怕的可能,“靖城,我確定阿雅只有一個外甥女,你去問問小熙……”
“不!”聽蕭遠山如是說著,蕭靖城下意識的就開口反駁,臉色微白,眉頭緊皺,“這事,不能讓小熙知道!!”
是的,怎么也不能讓小熙知道!
如果辰熙才是蕭靖城的孫女,那么,她現(xiàn)在算是認賊作父了。
她若是知道,她的親生父親其實是她現(xiàn)在的養(yǎng)父害死的,而她的家庭的敗落,也間接有著顧楚云的關系,對她來說,會是多大的一個打擊??!
父母不是親生的,而且愛上的男人是仇人的兒子,自己的親生爺爺又中風癱瘓……這對一個二十幾歲的女孩子來說,是其極殘忍而沉重的,她瘦弱的肩膀怎么能扛得???
但是,這件事情,瞞得了一時,能瞞得了一世么?
而且,蕭名漢是知道事情真相的,只不過他現(xiàn)在以為那個女孩是顧燕怡,但是只在他有心,他一定可以查出真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