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陳小三留在原地不愿離去,眼里含淚看著小元寶,道,“小叔,你不會死吧?”
“不會,我過幾天就回家。”
林芳洲本來很心煩意亂,聽到小元寶這樣回答,氣得又想抽他,一抬手,看到他腫著的半張臉,她終究是忍下了。
小元寶就這么被王大刀帶走了,暫時關(guān)押在衙門里。林芳洲送了些應用之物,并一些吃食。王大刀安慰她道:“大朗莫急,這個案子怎么判,最關(guān)鍵的,還是要看那武照臨的傷勢。為今之計,你還是先去看看武照臨吧,若能和解,那最好不過?!?
林芳洲提著禮物去看望武照臨,不曾想連門都未進,便被人轟走。不得已,她立在墻外仔細聽里頭的動靜,哭哭鬧鬧亂作一團,弄得仿佛在辦白事。
林芳洲心內(nèi)便有些惴惴,生怕這武照臨真的有個三長兩短,小元寶要給他償命。
一想到小元寶,她又有些氣,氣的是他無事生非,又有些愧,愧的是她那一巴掌,又有些怪,怪的是他平時乖得緊,怎么今日就性情大變、好勇斗狠了?
思來想去不得結(jié)果,林芳洲只好提著禮物回衙門——去找太爺求求情吧,興許還能有條生路!
……
且說那王大刀,將小元寶帶進刑房關(guān)押,他見四下無人,便低聲對小元寶說,“你這孩子,算是條好漢?!?
小元寶沒說話。
王大刀又問,“不過,你到底為什么打那武照臨?”
“因為他毀謗師長。”
“說實話?!?
小元寶垂著眼睛,面色平靜,他說道,“那武照臨在書院散播謠言,說縣令大人與我兄長做那斷袖分桃的勾當,說我兄長正是因此才能在衙門里當差。你說,”他抬起頭,看著王大刀,“這樣的人,該不該打?”
他目光沉靜,優(yōu)游不迫。王大刀被這小孩看得一愣,連忙答道,“該打,該打!”
王大刀覺得,小元寶說的這番話很重要??h太爺?shù)囊黄眯?,被旁人傳成下流齷齪,王大刀都要替太爺抱屈了。他把小元寶關(guān)好之后,便去找太爺,想要匯報此事。
太爺正有些不耐煩。因為林芳洲死賴著不走,陳說她兄弟的事情。見到王大刀來,太爺說,“你來得正好,他弟弟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大刀說到底還是偏心自己人的。他把今日在書院里的初步審問、以及刑房中小元寶回答的真實目的,都交代清楚了。縣令聽前面書院里的事情還好,聽到林芳思利用對方暈血的弱點而出奇制勝,還忍不住暗暗道了聲好計謀,可是一聽說自己和林芳洲的謠言……他登時惡心得隔夜飯都要吐出來,狠狠一拍桌子:“豈有此理!胡說八道!”
林芳洲也有些愣神。原來是因為這樣?小元寶反常地打架,只是為她抱不平啊……
縣令見林芳洲愣神,生怕這廝因為那謠言而受什么啟發(fā),輕咳一聲,喝斥道:“林芳洲,你不要胡思亂想!”
“???是,是,小人不敢……”
王大刀問道:“太爺,現(xiàn)在怎么辦?”
“你過來?!笨h令將王大刀喚至身前,如此這般低聲吩咐了幾句,那王大刀一邊聽,一邊點頭。
林芳洲等縣令交代完,問道:“太爺,我能去看看我弟弟嗎?”
“去吧。”
“謝謝太爺!太爺你真是清如水、明如鏡的——”
“行了行了,趕緊滾!不要再來煩我!”縣令發(fā)現(xiàn),有林芳洲在,他的好修養(yǎng)總是會不翼而飛。
林芳洲趕緊滾了。她來到刑房,見小元寶坐在桌邊,手里拿著一個饅頭發(fā)呆,也不吃。
她推門時,他抬頭看她。彼時太陽就要沉下去了,屋子里昏昏暗暗的,她背著光走進來,他看不清她的表情。
等到她走近時,他看到她臉上堆起來的笑容。那笑容有些生硬和怪異,卻莫名讓他悄悄松了口氣。
林芳洲問道:“怎么不吃?”
小元寶將饅頭遞到林芳洲面前,林芳洲搖了搖頭道,“我已經(jīng)吃過了?!?
他收回手,卻還是沒吃,垂著眼睛,看著饅頭,沉默不語。
林芳洲只當他還在生氣。她看著他濃密修長的睫毛,以及那還未消腫的半邊臉,心中很是自責,沉了沉氣,她終于說道,“那什么……對不起。”
小元寶突然抬眼看她。她看到他眼圈紅了紅。
林芳洲硬著頭皮道,“我不該打你,你,不要生氣了……”
他卻扭過臉去,看都不看她了。
林芳洲耐著性子說,“不要生氣了好不好?等你出去我給你燉魚吃。臉還疼嗎?我給你吹吹……”說著也不管他同不同意,湊過去輕輕吹他的臉。
小元寶被她吹得直向后仰,躲了好幾次。她卻追著不放,越吹力氣越大,那氣息都灌進他的脖子里,又輕又癢。他終于忍不住,噗嗤一笑,露出一口整齊的小白牙。
然后笑著推開她的臉,“別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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