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兵權(quán),不過一家老小,屁的威脅都沒有了。
“肅王、遼王、谷王,都是弱藩,九大塞王中,以寧王、秦王兵最廣,以燕王兵最精,這三王怎么辦?”
解縉以額貼地,“先秦王早薨,如今襲爵的乃是陛下之宗弟,沖齡之年,陛下多多恩賞即可,寧王久居塞外,后勤輜重皆賴朝廷,若封了大同,寧王八萬兵馬,就要餓死于長城之外,寧王多智,豈能看不到其中利害,草民敢以項上人頭擔(dān)保,寧王,絕不敢反!“
朱允炆終于正色起來,微微直起身子,“你起來,坐下說話吧。”
解縉道謝,拱手道,“至于燕王,草民不敢欺君,草民謀算幾年,并無良策,只得行堂堂正正王者之道。”
朱允炆哈哈大笑起來,“王者之道,你的意思,便是讓朕以帝王之尊,強行調(diào)燕王回京,圈禁一生?”
“正是。”解縉回道,“燕王久居北地,抗擊逆元,屢立戰(zhàn)果,于國朝有大功,當(dāng)厚賞,且燕王以上年歲,先秦王、晉王早薨,陛下憐燕王之體,不忍其在北地再受風(fēng)寒,回京診治,若健康無二,加節(jié)鉞,改封江南。”
“若燕王驟反,何以平定?”
“陛下廣施仁政,加恩親王,于國是仁君,于家是慈父,陛下降旨而燕王拒,便是悖逆君父,叛賊逆子,天天人皆可誅之,陛下革去燕王宗親之名,再令漠南衛(wèi)所封斷燕王北遁之路,寧、遼二王東西夾擊,谷王扼其南下,順天疲敝,養(yǎng)不起四萬精甲,彼時,陛下明頒恩旨,只誅首惡,不糾余兇,旬日,則燕王衛(wèi)自取叛逆首級伏獻陛下御前!”
朱允炆皺起的眉頭散了開來,開懷大笑起來。
這個解縉,看來這些年韜光養(yǎng)晦倒是沒白閑著,政治手腕到也算是懂了一些。
分化瓦解,拉一批打一個!
先搞定最有威脅的,在慢慢對付一群放松警惕的。
這個手段,已有三分火候。
真是納悶,歷史上的朱允炆,放著眼前那么好的人不用,怎么就偏聽了齊黃兩個貨色,這兩個臭皮匠,哦對了,還差一個方孝孺。
事實證明,三個臭皮匠,莫說頂諸葛亮,便是眼前這個解縉都比不上啊。
殺了一批手無寸鐵的弱藩有個屁用,還殺得一眾塞王人心惶惶,你朱允炆拉的架勢就是明晃晃告訴天下人,我朱允炆要削藩啦,你們這些親王都得死,連一丁點的含蓄都沒有,合該眾叛親離啊。
當(dāng)然,就算你眾叛親離,你能打贏也算本事啊。
你但凡贏一個回合,那些塞王也就認投讓你貶為庶民了,你前后動用八十幾萬軍隊,愣是沒打贏燕王四萬人馬,還讓后者滾雪球一般,席卷河北山東,隊伍越打越大,最后好家伙,人家留著兒子跟你大軍糾纏在山東,還能自領(lǐng)一軍偷了京師。
你真他喵的是個大廢物帶著仨廢物。
“太祖在時,你便是翰林學(xué)士,如今,你便再入翰林院吧,先掛個名頭,留朕身邊參贊機要,待有合適的職位,再做安排吧。”
“臣,謝陛下隆恩!”
解縉仿佛一下?lián)Q了一個人,精神頭高漲了不知道多少,聲音都朝氣了起來。
這個官迷!
朱允炆啞然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