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顧會長雖然年紀輕,但看來真的是能量不小啊。
“不說他了,等下我讓他過來你們就認識了不是,先說說正事吧。”
顧語也不客套,拿起筷子就開始吃東西,全然沒有把兩人放在眼里的樣子。
“耿司丞身兼海運司大大小小的公事,今日既然約了我兩人,一定事不小。”
耿江勉力笑笑掩飾自己的怒氣,開口道:“有個發(fā)財?shù)馁I賣,耿某想約陸將軍和顧會長您二位一起做。”
“賺錢的買賣?”
顧語動筷子的手頓住,而后抬起頭看向不遠處坐著的陸大虎:“這做買賣賺錢的活計,耿司丞怎么連泉州水師衙門都知會上了?是總參謀府的軍餉發(fā)的不夠?還是軍法不夠嚴啊!”
你要是不會說話就閉嘴行嗎。
陸大虎氣的差點掀桌子,手都搭了上去才想起來,這海清閣里的桌子是十幾人共坐的實木桌,他掀不動。
這種火陸大虎是受不得的,所以索性一拍桌面站起身,指著顧語:“顧會長,老子平日里看在皇商商會的招牌敬你三分,你別給臉不要臉。”
顧語還是那副懶散散的樣子,拿起手絹擦擦嘴角的油漬酒水,直接無視陸大虎的恐嚇看向耿江。
“耿司丞繼續(xù),我這人最愛賺錢了。”
眼瞅著屋子里的氣氛有些壓抑,耿江也不敢再賣關子,沖陸大虎使了一下眼色,示意后者坐下,趕忙開口解釋道。
“眼下我大明雖沒有明文廢除奴籍,但各省因為這次五年計劃的事情都在砍地方富商豪強府上的下人丫鬟,導致這些地主大戶什么的府上用人緊張,這不今天早上,泉州商會的會長馬博良就找到了耿某,想要買一批丫鬟到其府上留用。”
“買丫鬟?”
顧語愣了一下,忙搖頭:“內閣和各省地方明確行文,已經(jīng)全面禁止變民籍為奴籍,所有所謂賣身為奴的一律杜絕,活不下去的男丁由當?shù)乜h衙送往河北或者遼東,給與土地。女子送往織造局紡紗做衣,總之都能給找到活計生存。
現(xiàn)在全天下,連青樓的賣身契都改成了雇傭合同,青樓沒有經(jīng)商許可都不允許繼續(xù)開辦,你耿司丞找我要奴婢,我上哪里給你變?”
“就是因為現(xiàn)在奴婢不好弄,所以耿某才說這是賺錢發(fā)財?shù)暮寐纷影 !?
耿江嘿嘿一笑,舉起杯,三人虛碰一飲而盡。
“走南天竺和南洋的海船,有一部分是皇商的,也就是您顧會長手下的船,這些船上拉多少的口您心里最清楚,一船少上幾個人還不是手到擒來嗎?”
顧語當時就笑了出來,輕搖腦袋:“耿司丞啊,你想的太簡單了,這一船拉多少人,上船前是有數(shù)的,在泉州港下船的時候,御前司的宦官要點數(shù),數(shù)不夠,會掉腦袋啊。”
“但每一次都會不夠不是嗎?”
耿江攤手:“這些南天竺的女人有的身體不適,有的不適應海船遠洋,在船上發(fā)病的也有,這些最后不也都扔海里了嗎?左右都是不夠數(shù),再多少幾個又如何?”
雖然耿江說的話沒毛病,但顧語還是搖頭:“那也不行,泉州港點數(shù)的是御前司的公公,想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把人偷藏走,你覺得可能嗎?還是說耿司丞你連御前司都買通了?又或者說你跟南京那位孫公公沾親戚?”
“顧會長您又笑話耿某。”
南京除了孫雙喜,還能有哪位孫公公。
耿江心說我要是能跟那位掛上關系,老子還用看你顧語的臉色?
你他娘給老子提鞋都不配。
“既然御前司不熟,怎么操作?”
“在廣東停船先下,我安排人去接。”
耿江一開口便把兩人說的愣住。
在廣東停船?
“商會的海船是由泉州水師沿途保護的,所以我才特意請了陸將軍來。”
耿江扭頭看向陸大虎,笑瞇瞇的說道:“陸將軍只要管住自己手下的那些百戶,讓那些沿途的水師官兵不要把此事說出去,耿某這邊自然有回報,可以給官兵們加加餉。”
今天馬博良那一萬兩讓耿江嗅到了商機!
沿海那么多的豪商,難道只有馬博良一家府上缺奴婢丫鬟嗎?
每個府都需要,賣給他們奴婢可不就是一筆利益頗豐的大買賣呀。
販賣奴隸,一本萬利!
“啪、啪、啪。”
寂靜聲中,顧語已經(jīng)鼓起了掌。
“耿司丞真厲害,這種發(fā)財?shù)穆纷佣寄苷业剑櫮撑宸宸奈弩w投地。”
“所得利潤,咱們仨商量著分,如何?”
耿江站起身,為顧語和陸大虎一一斟上酒杯,笑意涔涔的說道:“泉州這地界,海運上面的事能說了算的,無非你我三人,只要咱們仨聯(lián)手,這其中能賺多少銀子?我耿某大膽說一句,一年起碼一百萬兩!”
一百萬兩!
饒是顧語身為泉州皇商分會的會長,也不禁倒抽一口涼氣。
這筆銀子,可是國庫百一的歲入了。
“別的不說,干一年之后,在座的就算兩條腿都被打斷,下半輩子也能安樂到死了吧。”
耿江頗為意滿的說道,他覺得自己是有充足的把握拿下兩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