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那條裂隙是在三個月之前出現(xiàn)的,沒有絲毫征兆,突然就出現(xiàn)在了天空。
就像一只突然睜開的眼睛。
臭氧層空洞,世界末日,外星人入侵,一開始猜測什么都有,全球的人都連續(xù)恐慌了一個月,然后——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那些瘋狂花光存款的,貸款囤積食物的,甚至還有組團迎接外星人降臨的家伙,一時間全都尬住了。
就好比你肚子一陣翻江倒海,逃課逃班奔向廁所,結果在放了一連串長屁之后,后面沒了。
只留下單間里氤氳的臭氣經(jīng)久不散。
不過這種末日的狂歡,距離沈言還很遙遠。對于升斗小民來說,只要這天還沒有真正塌下來,就還要為了一天的生活奔波。
結束了一天的工作,沈言牽著一條黑狗,走過小區(qū)最西側的花園,來到了自己租住的臨時住所。
沈言租的房子,在小區(qū)西北角的一樓,再往外是一片荒廢的墳場。開發(fā)商把地皮拿了下來,還沒來得及動工。
說是住所,嚴格意義上講只是一個地上車庫。
破舊的卷簾門,白色噴漆掉了一塊又一塊,露出了里面生銹的鐵皮,就像一塊塊黃褐色的老年斑。
沈言把鑰匙插進卷簾門里,抓著塑料把手,用力地往上抬。
“請問,是沈言沈醫(yī)生嗎?”
沈言拉著門把手,彎著腰,循聲往身后看。
在他身后,是一男一女,穿著深藍色警服的警員。
沈言愣了一下,放下開了一半的卷簾門,轉過身來,把手在身上擦了兩下,有些局促地擠出一個笑臉:“是…是我,兩位警官有事嗎?”
身材高挑的女警掏出證件,在沈言面前晃了一眼:“我們是聯(lián)邦駐中城區(qū)18號城市治安所的,這是我的警官證。”
“你認識陳庚年嗎?”
“陳庚年……”沈言想了想說:“他是我下午接診過的一個病人,出什么事了嗎?”
李琳細長的眉毛一挑,嚴肅地說:“陳庚年在今天下午17:45左右,精神病發(fā)作,誤殺了自己剛放學的兒子,等我們接到報案感到現(xiàn)場的時候,尸體已經(jīng)被煮爛了。”
“我現(xiàn)在懷疑你與陳庚年的惡性傷人事件有關,請你務必跟我們走一趟?!?
胖警官陳鋒還擔心李琳的話會嚇到沈言,還在一旁安慰道:“不用緊張,我們只是例行詢問……”
沈言深吸一口氣,說:“沒錯,是我做的?!?
“什……什么?”
我們還沒開始問,你這就認罪了?
陳鋒驚詫的質問沈言:“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沈言不再像一開始那樣局促,像換了個人一般平靜地回答:“陳庚年突然發(fā)病,是我暗中下的手腳?!?
很明確地聽到了嫌疑人認罪的回答,陳鋒卻有些不敢置信。
他認罪認的太快了!
“你……你是怎么做到的?動了什么手腳?”
“催眠?!?
陳鋒還要問些什么,卻被李琳出聲打斷:“既然這樣,沈醫(yī)生就跟我們回趟局子吧?!?
李琳始終冷冷地看著沈言,一邊說:“想問什么,回局里我們會詳細問清楚。在這里,不方便?!?
陳鋒了一眼李琳,欲言又止。
沈言卻好似沒事人一般,點了點頭:“好,等我關一下門,跟你們走?!?
……
警車上,沈言戴上手銬被關在有鐵柵欄的后排,陳鋒作為看守,坐在他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