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室命婦朝見皇后儀式按時開始。荷包
大殿上天元皇帝余文宇文赟端坐龍椅,兩側(cè)分列他的四位皇后,今日宇文赟將四位皇后再度冊封,立天元皇后楊麗華為天元大皇后,天皇后朱滿月為天大皇后,天右皇后元尚樂為天右大皇后,天左皇后陳月儀為天左大皇后。
在宇文赟看來,隋國公楊堅之女楊麗華容貌出眾卻自恃清高,不解風(fēng)情假正經(jīng)早已沒了興趣;朱滿月大自己十二歲容貌一般宮女出身,只不過當年酒后看花了眼臨幸一次竟然生了兒子,勉為其難賞個皇后頭銜。
元尚樂、陳月儀才是寶貝,容貌出眾又會來事,一龍二鳳當真是快活得緊。
可她兩個加在一起都比不上今日殿內(nèi)在座一人,西陽郡公夫人尉遲熾繁!
先前去西陽郡公府宣旨冊封誥命的宦官吳哲,說那尉遲熾繁容貌稍遜元、陳二后宇文赟還頗為自得,可如今只見著了尉遲熾繁一眼便愣住了,隨后是癡迷,最后是憤怒!
她的美貌出乎意料,原以為稍遜元、陳二后如今看來卻是遠遠勝出!容色晶瑩如玉眉如柳葉,一雙美目如同滿天繁星般璀璨,讓人過目不忘。
聲音如同出谷黃鸝般悅耳動聽,初次面君所導(dǎo)致的束手束腳、面色稍紅更是讓人頓生憐愛之心,燭光映照下整個人明艷不可方物,尉遲熾繁如同一盞黑夜里的明燈,周邊事物在她映照下黯然失色。
可惡的尉遲順!去年朕下詔命令天下不分貴賤選拔美人入宮,尉遲家到底耍了什么把戲?qū)⒆约遗畠好苫爝^關(guān)!
該死的宇文溫!不過區(qū)區(qū)宗室旁支,小小西陽郡公你有什么資格擁有如此人間絕色!
階下眾位命婦正對著上座天元皇帝和四位皇后彎腰行禮,按程序來說此時皇帝應(yīng)該讓眾人平身可如今卻沒了動靜,宇文赟喜怒無常沒人敢觸他霉頭只能硬撐著,年紀大些的已經(jīng)有些頂不住了。
“陛下?”坐在身邊的楊麗華小心翼翼的問道,如今情況下也只有她敢破僵局了。
“平...平身!”宇文赟被一語驚醒急忙回復(fù),命婦們行禮完畢緩緩?fù)讼乱来尉妥蒲缯介_始,而宇文赟的目光卻死死盯著一人不放。
楊麗華見狀頗為疑惑,她循著方向看去不由得心中咯噔一下:自己丈夫一直注視著那個西陽郡公夫人尉遲氏。
過了一會只見宇文赟招來近侍,一陣低語后內(nèi)侍瞄了一眼尉遲熾繁方向便退下。
皇后冊封賜宴按例酒行十二遍,照常理來說宴客用酒稀得和水沒什么差別,可不知為何尉遲熾繁覺得自己案上佳釀的酒味要比兩旁的濃上許多。
好容易頂過十二遍,已經(jīng)有些昏頭的尉遲熾繁勉力支撐著和旁邊貴婦人交談,忽然間眼前一暗周圍安靜下來,抬頭看去竟然是天元皇帝親臨,她趕緊起身行禮。
“西陽郡公夫人?”宇文赟直直盯著尉遲熾繁,目光火辣辣,“前幾日朕那侄兒大婚不能親至,今日正巧將喜酒補上!”
言罷竟然連干了三杯酒,期間依然是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眼前絕色。
尉遲熾繁只覺得皇帝的目光熱辣,又怕君前失儀哪敢對視,眼神躲躲閃間加之酒意上頭面頰開始泛紅,支支吾吾的喝了兩杯酒。
第三杯時一陣眩暈失手將酒杯跌落,杯中物灑在宇文赟鞋上,尉遲熾繁大驚正要謝罪卻聽得宇文赟朗聲大笑:“君前失儀,該罰,該罰!”
于是接連被灌了幾杯酒,尉遲熾繁此時已經(jīng)開始站不住了,只是不住說道:“臣妾不勝酒力...”
宇文赟哪里會放過這個機會,先前他便吩咐內(nèi)侍將尉遲熾繁案上酒瓶換成烈酒,如今更是千方百計灌酒,旁邊一位命婦還以為是尉遲熾繁初次赴宴不懂規(guī)矩招惹了皇帝,剛想近前求情卻被宇文赟瞪了回去。
尉遲熾繁又被逼著喝了幾杯,只覺得天旋地轉(zhuǎn)眼前人物變成重影,見皇帝如此失態(tài)逼人喝酒周邊命婦如今都回過神來紛紛左顧右盼言其他。
事到如今還不明白那就是傻子!這天元皇帝分明就是對西陽郡公夫人起了心思!
又喝了一杯,尉遲熾繁再也支持不住向一邊癱倒,兩名早就守在旁邊的宮女趕緊扶住,宇文赟面露笑容吩咐道:“怎么就醉了,先扶下去休息。”
這尉遲氏怕是要遭了!
眾貴婦看在眼里心中不住嘆息,只是事到如今關(guān)我何事?天元皇帝殺起人來不眨眼,要是壞他好事自家怕是要被安個罪名滿門抄斬!
皇帝假裝不是故意灌醉西陽郡公夫人,那眾人便假裝不知道皇帝是故意灌醉西陽郡公夫人,一場掩耳盜鈴的齷齪勾當便堂而皇之的在大殿里上演。
尉遲熾繁在即將被帶離宴席之時向嫂子李氏投去求助的目光,只見李氏剛想起身卻被旁邊人扯住隨即別過頭去,尉遲熾繁心中浮起不祥的預(yù)感來,隨后酒意上涌失去了知覺。
眼見美人到手宇文赟喜上眉梢,此時一個宦官端著菜盤正好經(jīng)過他身邊,電光火石間那宦官猛然發(fā)難從身后一手掐住宇文赟脖子然后將一把匕首扎進他腹部。
“啊!”
宇文赟凄厲的慘叫聲回蕩在大殿內(nèi),事發(fā)突然在場眾人一時間竟然沒有回過神來,就在這時只見那刺客將扎在皇帝腹部的匕首向旁邊一劃,鮮血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