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念矜滿頭霧水的看著這個去而復返的男人,手執(zhí)鉤月刀,身后是碎掉的大石,至于他那件外袍,早跟石頭一起碎成粉末了。
等等,他不會是突然舍不得自己的衣服,回來討要吧?要自己賠錢可怎么辦?蘇念矜不由緊了緊錢袋,要她錢等于要她命啊!不如先溜?
等她冒出這個念頭的時候,陸斐已經跑到她的面前了,沒料到只是離開一會兒功夫,這里跟被炸了一樣,他有些驚訝的看了蘇念矜一眼,開口問道:“這里的大石頭呢?”
看到蘇念矜一副要殺人的模樣,陸斐心里后悔了。跟朋友匯合后,他一直擔心她被人欺負,雖然平常兇巴巴的,可畢竟是個女子,喝醉了酒躺在河邊實在太危險了,他還是回去守著她為妙,免得發(fā)生什么意外。
沒料到他不過離開了一會兒,這里完全變了樣。哪有什么嬌滴滴的醉酒美人,這里站著的,明明是個可怕的母夜叉,看看,連那么大的一塊石頭都被她砍成粉末了,可怕,太可怕了!
聽到他的問話,蘇念矜心道他果然是為了外袍的事情回來的,語氣變得十分生硬,“你自己不會看啊,都在那一堆粉末里了。不過我先申明,那一堆東西不是我弄的。”
雖然兩人各有所想,話題竟意外的連接了,陸斐松了一口氣,“我說,你怎么會有那么大的力氣砸碎石頭。”
廢話,她武功再高強,也不能拿刀將這么大的一塊石頭砍成粉末啊!蘇念矜默默收回刀,抱胸立于原地,眼睛不自覺瞟向他,“你回來做什么?”
看他的口氣,好像并不是很在乎那件袍子,那回來的原因是什么?
“我擔心你啊!”陸斐心里話脫口而出。
此話一出,兩人都驚了,定定看著對方,竟一時無話。
“咳咳!”陸斐覺得有些尷尬,下意識咳嗽幾聲,解釋道:“算是阿貓阿狗,我也會放心不下的。”
念矜想起次他插手香秋一事,覺得有理,點了點頭,岔開話題:“這么晚了,你怎么跑到這里來了?不怕被人抓啊?”
陸斐眸子變得黯淡,情緒顯得有些低落,他偏過頭,靜靜的河面飄著幾盞花燈,隨著水波逐漸遠去,“白五郎死了,我們兄弟幾個便商量著來河邊放花燈,為他祈禱下一世能投個好人家,也希望我們其他幾人平平安安度日,不要再遇到這意外之災。”
“那你們可能要失望了。”念矜面無表情的接過話,看陸斐詫異的神情,繼續(xù)道:“白五郎壽元未盡,偏死于狐妖之手,心有怨氣,只怕難入輪回。”
“那……那可怎么辦?”陸斐急了。
“收服狐妖,白五郎見大仇得報,自然乖乖去地府報到。其他幾位受害男子也是如此,魂魄都游蕩在這人間,若一個月內狐妖還不除掉,將徹底變成孤魂野鬼,難入輪回之道。”蘇念矜難得有耐心替他解答問題,也不知是飲酒了的原因還是怎么,模樣難得的順眼。
粼粼波光倒映出水光,落在她的臉,明明滅滅,陸斐側頭看她,胸口有一股難言的悶氣聚集,沉思了片刻他終于說道:“明知朋友有難,卻見死不救,實非男子漢大丈夫所為,你若由任何需要幫助的地方,盡管來找我便是。我一定傾盡所有來幫助你,只要……能抓住那只狐妖。”
狐妖之禍,由他而起,便要由他來結束,陸斐不想再當縮頭烏龜了。
念矜嘴角勾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一把將他拉到面前,低聲說道:“那好,明晚我去云康坊找你。”
說完,還饒有興味的朝他眨了一下眼睛。
這怎么看怎么像……引誘,陸斐忽然覺得自己了賊船,遇到的還是個采hua賊。
他后退一步,收緊胸前的衣服,警惕的看著蘇念矜,“有什么話直接說,你別亂來啊。”
“放心,我不會亂來的。”念矜伸手在他胸mo了一把,露出魅笑,“今晚保護好自己哦,乖乖等我。”
說完一陣風刮過,人已不見了蹤影。
陸斐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竟然又被調戲了!啊ng了,她還叫他在青l(xiāng)ou等她,不會是把自己當做男ji了吧?不行,明天一定要跟她說清楚。
本還想找她說幾句,可這人走得實在太急,一眨眼的功夫,河邊只剩下自己一個人了,陣陣涼風吹來,陸斐打了個哆嗦,一溜煙往回跑了。不知道為什么,自從蘇念矜離開后,他覺得身后有一種陰毒的眼神在瞧著自己,可回頭看,卻什么都沒有。
他自然不知ng的同時,在他身留下了自己的氣息,狐妖是根據氣味來追蹤人的。神識探索只能追蹤到位置,看不見臉,因而很容易將目標轉移到他的身,如此她才好脫身去準備明天要用的東西。香秋今晚受了傷,自然不敢冒然前攻擊,所以今晚陸斐暫時是安全的,但如果明天晚他不如約前來的話,只怕小命不保。
等念矜準備好一切,回到客棧時,已是黎明時分,天邊露出魚肚白,周圍很是安靜。她剛推開房門走進去,聽見了里面的呼吸聲,心頭一動,當時遲那時快,抽出腰間的刀刺了過去,然而不過三招的功夫,被人死死按在床shang,動彈不得。
討人厭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小道姑,怎么每次見我都那么兇,不乖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