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鶴鳴殿的門前,已沒有時間讓顧夕顏去多想什么。
端娘接過橫月手的燈籠,對橫月道:“你在這里守著,我和姑娘進(jìn)去。”
橫月鄭重地點了點了頭,低聲地道:“姑姑放心,我省得”
端娘點了點頭,這才輕輕地推開了鶴鳴殿的大門。
“吱呀”門軸聲傳得老遠(yuǎn),更顯得這夜晚的靜謐。
顧夕顏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里。
端娘只是推開了一小道縫,她先閃了進(jìn)去,顧夕顏也跟了進(jìn)去。
鶴鳴殿中間的大殿寬敞空蕩,正中好象擺著神座。
顧夕顏讓端娘舉起燈籠來,端娘很是猶豫了一會,才勉強(qiáng)地舉了舉燈籠。
正中果然擺著一座面容猙獰的鍍金怒漢雕塑,只是他左手持锏,右手持瓶,腳下踩著蓮花座,讓覺顧夕顏覺得形象很奇怪。
端娘卻表現(xiàn)的很恭敬,把手中的燈籠放在一邊,拉著顧夕顏在香案前的圓蒲上跪下實實地磕了三個頭。
顧夕顏起身后又好奇地打量了兩邊的配殿,都是空空的,只是在窗子的對面放著高高的屏風(fēng)。
端娘對顧夕顏說:“棲霞觀是受顯天大神保佑的這鶴鳴殿里陰氣重,拜一拜去去晦氣”
鳴鶴殿的后面是四合院式的建筑格局,天井窄窄短短的,臨天井的都是一間間小小的房子。端娘帶著顧夕顏向里走了幾個院落,都是同樣的格局。可能是這殿里的天井比較窄小的原因,也可能是因為顧夕顏來的時間不對,她總覺得這地方太于陰森了些,讓她有些不舒服。
好容易端娘停下了腳步,她帶著顧夕顏推開了東邊的一間小屋子。
屋子空蕩蕩的,只有兩條長凳上擱著一副棺木。
顧夕顏的心當(dāng)場如漏跳了兩拍似的一緊,生出一股近鄉(xiāng)情怯的感覺來。
端娘也好象感覺到了顧夕顏的緊張,她握了握顧夕顏的手,好象在安慰顧夕顏似的。
顧夕顏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走到了棺木旁邊,定定地望了端娘一眼,緊張的聲音都有些嘶啞了:“端娘,打開棺槨,讓我看看”
端娘猶豫了一會,還是去推開了棺蓋。
沉悶的“隆隆”聲響徹在靜謐的房間里,讓顧夕顏有心驚肉跳的感覺。
顧夕顏閉了會著眼睛,又深深地吸了幾口氣,才鼓起勇氣朝棺材里望去。
桔色的燈光中,一個面容秀麗的姑娘向在棺槨中,身上穿著一件吊帶,顧夕顏至今還記得,那是今天冬季寶礀舀出來打折的一件商品。
不錯那就是我。
苦澀的味道彌漫在顧夕顏的嘴間。
寬寬的額頭,細(xì)細(xì)的眉毛,高挺的鼻梁這張顧夕顏從小看到大的臉,渀佛沉醒了般的安祥,靜靜地躺在那里
為什么會這樣呢顧夕顏,兩個顧夕顏香樟林,兩個香樟林這期間有什么聯(lián)系呢難道真的如小說里寫的那樣或是電影里演的那樣,這是聯(lián)系兩個時空的紐帶
顧夕顏越想越覺自己的猜測可行。
可為什么又是一個失去了身體,一個失去了靈魂呢
顧夕顏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
端娘擋住了顧夕顏的手,關(guān)切地說:“姑娘,小心點,誰知道這上面有什么東西”
有什么東西自己寄居了二十幾年的身體,有東西也不會害怕。
顧夕顏輕撫上了棺槨中女子的臉。
冰冷冰冷的。
顧夕顏又回頭抓住了端娘的手。
溫?zé)釡責(zé)岬摹?
這一刻,顧夕顏才有了一絲的真實感。
自己真的變成一個寄居在別人身體里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