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暄過后,繼母與林佳在客廳支上飯桌,又將四涼四熱的八個硬菜擺上桌面,隨即招呼眾人落座。
“爸,倒多少?”姐夫李權拿著印有茅臺集團的白酒瓶子,探著個腦袋,十分體貼的沖林父問道。
“爸,你這幸虧沒上廁所,要不姐夫這飯都吃不下去,估計得追廁所去問你拉多少!”林偉翻著白眼,賤嗖嗖的搭了一句。
“啪!”
林母一巴掌拍過去,隨后呵斥道:“這孩子嘴真臟,吃飯呢,你說話走點腦子。”
“沒事兒,我就是挺佩服姐夫,在海南都能買到云南特產。”林偉坐下以后嘴就不閑著。
“你能不能吃?”林佳挑著眉毛,目露兇光的看著弟弟呵斥道。
“切,我還沒說你呢,你也是個倒貼的玩應。”林偉斜眼回道。
“瘋狗,神經病!”林佳氣的直磨牙。
“都別鬧騰了,吃飯吧,一回來就掐!”林母再次呵斥道。
飯局就這樣在還算融洽的氣氛中開始,林軍坐在繼母和偉偉中間,也不怎么說話。而姐夫李權給林父倒了一杯酒,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但至始至終都沒有問一句:“軍,你喝點不?”
家宴上,林父惜字如金,一直拉著臉,唯獨聽見林佳說李權提前評了單位先進個人時,林父臉上才閃過一絲笑意。
“小權,你的事兒,我給你問了,不過還要再等等。近一兩年司法口都在裁員減負,合手的位置不好找,等個機會吧!”林父夾著魚眼吃了一口,聲音平淡的說道。
“爸,我對個人位置的欲望不大,主要我還是為了能在合適的位置上,替國家辦點實事兒。所以,有合適的位置,我就去,如果沒有,我就好好干本職工作。”李權拍著胸脯子說道。
“恩。”林父滿意的點了點頭。
“爸你看,姐夫比你都知道,你自己想聽啥,嘮嗑確實有水平,贊一個!”林偉豎起大拇指,沖著李權說道。
“你滾!”林佳煩躁的罵了一句,隨后扭頭看向林軍,一邊吃著雞翅,一邊問道:“弟,你回來以后,都忙啥呢?”
“沒忙啥,弄個燒烤攤先干著呢。”林軍自從坐在飯桌上,體態(tài)和表情就一直不太自然,只低頭猛扒拉著碗里的飯,倒是繼母不停的給他夾菜。
“呵呵,燒烤攤。”李權聽到這話一笑。
“他不干這個還能干啥?”林父面無表情的喝了一大口白酒。
“哎,弟,你手咋了?”林佳指著林軍的右手背問道。
“……沒事兒,碰了一下。”林軍聽到這話一皺眉頭,本能的縮了縮手,他來的時候已經換了長袖衣服,為的就是遮擋身上的淤青和傷口,但手上的挫傷卻掩蓋不了。
“哎呀,這脖子上咋也有口子呢?”林佳再次一愣。
“沒事兒,幫人卸貨刮的。”林軍含糊著說道。
“這又是跟誰打起來了?”林父陰沉著臉,聲音清冷的問道。
“沒跟人打。”林軍放下了飯碗。
“小軍都多大了,打什么打?趕緊吃飯,一會菜都涼了。”林母招呼著說道。
“弟,不是姐說你,你說你也二十多歲了,啥時候能干點正事兒呢?今年弄這個,明天又弄那個,也沒個固定職業(yè),以后你咋找對象啊?”林佳宛若挺犯愁的說道。
“恩,慢慢來吧。”林軍沒有犟嘴,只點頭稱是。
“你都慢慢來二十多年了,你還要慢慢到啥時候?在外面跑了四年,這剛回到家就找不到你人了,一周你就回來這么兩次,不是,我就想問問你,林大哥,你倒地忙啥呢?”林父皺著眉頭,目光盯著兒子問道。
“呵呵,我這么多年在外面,雖然沒成績,但也沒管你要過錢花啊!”林軍臉色漲紅,笑著回道。
“聽你話里的意思,是怨我沒管你,對吧?我沒管你,你是怎么回來的?你給人家捅了,跑了四年,是誰給你賠償?shù)模俊绷指刚Z氣中含著怒氣喝問道。
“哎呀,行了,你老沖小軍使什么勁兒!我發(fā)現(xiàn)你一喝點酒,就找事兒,他是你兒子,你給他花錢不應該啊?這么多年小軍沒上過大學,沒讓你給他辦工作,就四年前惹出那么點事兒,你總是沒完沒了的干嘛啊?”林母放下飯碗,語氣煩躁的回應著林父。
“媽,你別太慣著小軍了,爸是該說說他了。”林佳插了一句。
“你快歇著吧,我發(fā)現(xiàn)你比我還缺心眼。”林偉無語的白了姐姐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