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敵環(huán)視,地藏大師的臉色驟然變得難看,一對長眉無風自動,飄逸著,忽而變成了花白之色,自動延伸出來,宛如壽眉。{友上傳更新}
拂曉和尚沉聲道:“地藏,大勢所向,你何必再做困獸之爭?”
地藏大師怒形于色,喝道:“拂曉,你這個佛門叛逆。本座布局,囊天下為謀,不料竟敗壞在你的手上?!?
拂曉和尚哼了一聲:“你竊取社稷國器,不擇手段,視我中原百姓為魚肉,不違佛道,貧僧豈能坐視不管?”
地藏大師哈哈大笑:“我等一入空門,四大皆空。什么百姓,什么權(quán)貴,都是虛妄,不看透這一點,如何成佛?”
拂曉冷笑道:“你號稱‘地獄不空,誓不成佛’,想必也是要來中土收復陰司的?!?
“不錯,陰司當年,本就為我佛所建,只是當年被王朝不容,無奈退出,始留下這一支,如今自當要收復回來?!?
邊上廣寒真人嘿嘿冷笑:“地藏,這一趟,只怕你竹籃打水一場空,白跑一趟了,這陰司,我等道門替你收了?!?
地藏面色一變:“果真如此,恐怕這便是你們和佛曉叛逆聯(lián)手的利益所在?!?
蜀山劍客陸師道冷聲道:“廢話何必多說,直接斬殺也罷,好早點完事?!?
地藏目光一轉(zhuǎn),盯著他:“蜀山劍客,向來單傳,難道燕赤俠隕落了?”
陸師道神色一緊:“燕赤俠早已離開蜀山,四方云游,求無上劍道,現(xiàn)在蜀山,唯我劍尊?!?
說著,手中三尺青鋒在手,長嘯一聲,劍氣沖天,展露出一匹漫天光華,直直往地藏大師劈去。
地藏大師不敢怠慢。兩手合十,誦念經(jīng)文,身后一股氣息飛騰而起。顯出金身來。
這一尊金身,高九丈,金黃中又夾雜著條條赤紅之色的,觀其境界。距離真正的九轉(zhuǎn)金身,只是咫尺之遙了。
一旦成就九轉(zhuǎn)金身,便能成佛,證無上大道。
“動手!”
廣寒,奚明峰等再無保留。法決翻動,法寶紛飛,全往地藏身上招呼。
地藏大師以寡敵眾,怡然不懼,大笑道:“本座知道你們意圖,不外乎要困住我,不去找那生麻煩,只是我曾算一卦。今晚那生自有血光之災。{友上傳更新}待他一死,看你們?nèi)绾文苣孓D(zhuǎn)乾坤!”
拂曉針鋒不讓:“生有正氣護身,萬邪不侵,何懼什么血光之災?地藏,念著你我同出一門,你等還是速速退出中原?!?
地藏大師喝道:“休想?!?
念頭一起。金身雙目驟然睜開,射出兩道實質(zhì)般的光芒。好像兩把飛劍,凌厲非常。居然一下子就壓住了諸人的攻勢,漸成平衡。
心中想到:“只要挨過今晚,等那生遇害,事情便會有天大的轉(zhuǎn)機了……”
……
夜色蒼茫,一燈如豆,陳劍臣便坐于燈下,也不看寫字,只靜靜出身,念及廣寒飛鶴傳所陳述的內(nèi)容,心中不免陣陣駭然:
廣寒所,也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說了出來,真正的本質(zhì)起因,便是源遠流長的佛道之爭。
要知道在天統(tǒng)王朝之前,亦有多個朝代,可以稱為古朝代。早在那些朝代里,釋家便西來中土,開始扎根發(fā)芽,宣傳教義,度化眾生,發(fā)展一日千里,漸漸便壓在土生土長的道門之上。
涉及利益,道門自不肯無作為,坐視勢力被蠶食,故而支持天統(tǒng)王朝,推翻舊朝代,開始反佛。
中土佛門勢力由此衰落,只留下教義被改的金山寺一脈,以及陰司世界。
歲月悠悠,西方釋家一直不甘心,積攢千年,終于在今朝逮著了一個良機,趁著新帝登基之際,竊取社稷神器,才有如今的亂世出現(xiàn)。
有言道,以亂治世,乃是不折不扣的契機。
得此點撥,陳劍臣心中明了,己身的用處,卻是被各方勢力送來京城,以作“撥亂反正”的效果的。
“嘿嘿,倒真看得起我……”
他用手指輕輕敲著案,陷入沉思。
“公子,早些安歇。”
嬰寧走過來。
陳劍臣道:“睡不著……嬰寧,你且坐到我身邊來?!?
“嗯?!?
嬰寧很乖巧地同意。
陳劍臣很自然便撫著她烏黑的頭發(fā),油然嘆道:“嬰寧,我們?nèi)缃裉幘常H為不妙?!?
嬰寧點點頭:“嬰寧明白,但無論如何,我們始終都是在一起的?!?
陳劍臣捧起她嬌艷的容顏,凝視道:“我何德何能……”
不提防香風襲鼻,小狐貍縱體入懷,已吻上他的嘴唇,兩唇結(jié)合,如饑似渴,芬芳如甘露。
他們相攜已久,同甘共苦,但一直以禮相待,不曾做過什么親密的行徑。對此,陳劍臣覺得很自然,上有言:“觀其容,可以忘饑;聽其聲,可以解頤,時一談宴,尤勝于顛倒衣裳?!?